从坐上位置开始,赦猫就在观察燕重鹤。
望着屏风的方向皱眉了二十六次,笑了八次,瞪眼十七次。
屏风的方向——赦猫也把眼神投了过去,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一群穿着红衣的舞姬。
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可不比什么无聊的水袖舞有意思多了?
赦猫看着上首仿佛在把玩酒樽,神游天外的魔尊,眼神犀利地捕捉到他细微一动的耳朵——哟!
这是屏风那边又有什么新动静了?惹得我们魔尊大人连专门为他排演的舞蹈都不看了。
眉眼弯弯,唇角上翘的男人终于舍得把视线多分给了舞台中奋力散发着“求偶信息”
的舞女身上。
在心中对那魔将的女儿评头论足一番,可惜几句魔尊没有眼光,这般美女都看不上眼,一心一意扑在一个丑丫头身上。
可惜可惜,在场只有他一人知道他们尊上的眼睛有多瞎!
胸口断骨的疼痛让赦猫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不过那种知道燕重鹤隐秘心思的快乐让这点疼痛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了。
赦猫——一个奋力在吃瓜前线的男人!
舞台中央,丝竹之音渐入尾声,可尊上的眼神连一点余光都没有多放在自己的身上。
黑裙女子心中焦急,连排演好的舞蹈位置她也顾不上了,只见她在减弱的音乐声中距离魔尊所在的上位也越来越近。
琴音落定,她的最后一个舞蹈动作也抛了出去。
她长袖一挥,那墨色水袖便带着甜腻香风擦过燕重鹤手中酒樽,险险贴到他泛着银白光芒的面具之上。
若不是燕重鹤反应及时,在女子上前的一瞬间就往后那么一靠,估计那水袖都要把他的口鼻全糊住了。
几声裂帛声几乎是同时响起,还未等那舞到魔尊面前的墨色水袖自己落下,它便已在半空中化作纷纷碎屑。
恰是一阵妖风扬起,黑色的细碎丝帛兜头兜脸沾染了燕重鹤面前几步之遥那黑衣舞裙的女子一身。
再看她如今,两股战战,恍若下一秒便要倒地不起,那苍白满是凉汗的小脸哪还有几刻钟前被一众舞女簇拥,满脸张扬自信,抛着眉眼,势必要把魔尊拿下的模样。
“拖下去。”
燕重鹤冰冷无情的声音响起,在场所有随他征战的魔将们都知道这三个字背后代表的意义。
一个身材高大的魔将上前来,提着黑裙女子的脑袋就往隐蔽处走去。
黑裙女子不敢反抗也早就无法反抗。
燕重鹤那一下,看着只是碎了一地的水袖,可黑裙女子的脏腑也如同那妖风刮到她脸上的丝帛碎屑一般,七零八落。
这一插曲,让宴会一度安静,燕重鹤冰凉的视线扫视一圈。
“继续。”
音量不大却充满威慑力的声音再次响起后,这才让仿佛停止流逝的时间重新启动,觥筹交错之声欢乐的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屏风之后,一群穿着一样性感火辣,妆容厚重的红衣舞娘们挤在一处,夏涉也神奇其中。
方才这事发生的时候,她们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呼吸声大了,没准就落到那黑衣舞娘一般的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