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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并非是想同情他,就是有些难过,就一些,没有特别多……毕竟,若我同情他了,又有谁去同情那些边陲寨子的人。”
就算杨幼棠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受石尹久胁迫才做出来这样那样的事,就算未能亲眼目睹那些寨子里的人变成何样,但从那被讹传为“猴兽”
的姑娘身上,闻人晏还是能窥见那寨子惨状一隅。
对恶人心慈,那就是对善人为恶。
只是道理能想明白,情绪却难左右。
他会回想起,最初知晓像杨幼棠这样的人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时,那自喉间泛出的浓厚的恶心感,有如身心都爬上了蚂蚁,令他几欲呕吐。
那个时候,他就想给殷寻写信,写点漫无天际的事,想着那个清如冰雪的人,才能让他舒心。
而这些感受,闻人晏没有告诉任何人。
写了一晚上的信,等到第二日,对着与往常无异的杨幼棠,他已然恢复那百般果决无情的嬉闹模样,也能自如地说出一些既潇洒又淡泊的话。
更别说,这些时日消磨下,所有的伤情其实都早就被冲散得所剩无几,那一星半点的愁绪也只是随着事情盖棺落定,而起了浅淡的波澜。
只要一会,他就能自己调解好了。
分明也没有太表现在面上,却被殷寻抓了个正着。
于是,就这么带着他“私奔”
,逃离那他招引来的纷繁人群。
殷寻抚着他,低声说:“一炷香,不能多了。”
“阿晏向来温柔,会因亲朋之叛而伤怀是正常事,但……不能太久。”
闻人晏一怔,而后略带试探地问:“若是久了会怎样,阿寻你还会生醋意吗?”
“嗯,会生,”
殷寻向来是个坦荡的人,回答得很是直白,“阿晏,你是我的。”
既是他的,就不能把太多思绪分与不相干之人。
闻人晏咋舌,半晌才又嘟囔道:“这也太过霸道了吧。”
“不可?”
殷寻歪了歪头问,长发扫在闻人晏的颈侧。
闻人晏面上忍不住勾出浅淡的笑意,他怯声应道:“既然是阿寻的要求,自然可……那就一炷香,我就难过一炷香。”
说着,他又收拢了些许环抱着面前人的手,将自己所有的不悦,所有的委屈,都尽数消散在这怀抱之中。
殷寻话虽不多,但向来能知他语,能解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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