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然大权在握,可是距离黎书却越来越远。
沈聿潇的苦闷无处释放,只能一拳头一拳头地砸在石头上。
常年地与钢铁死人打交道,这让他似乎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有些麻木。
漆黑的夜里,也看不出血迹,一切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风还是呼啸而过,草还是婆娑攒动,至于头顶的那一轮月色,不足以照亮心中的光明。
黎书是在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收到信封的。
是柱子将凯明带进了府里。
“你是少爷派来的?我家少爷怎么样了?他还好吗?他过得怎么样?”
黎书揪着凯明的胳膊,急切而又没有章法地问道。
可怜凯明风餐露宿好几日,如今被黎书这样一摇晃,恨不能晕厥过去。
柱子劝了两句,黎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莽撞了。
“对不起凯明,我太心急了。”
黎书抱歉道。
“没事,沈团长也非常想念你,这是他给你的书信,命我一定要交到你手里。”
凯明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将有些褶皱的信封掏了出来,塞到黎书的手上。
看到皱皱巴巴的信封,黎书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起来,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圈的红,有些酸涩。
已经快一年没有沈聿潇的消息了,即便是死了,那也比了无音讯的好,至少有个准话。
黎书深吸一口气,将信封怀揣在手里,双手依旧不住地颤抖着。
黎书赶忙先叫柱子安排凯明下去休息吃早饭,而自己则暂缓了吃早饭的步伐,重新躲回了卧室。
黎书颤颤巍巍地拆开信封,再将信纸一折一折地翻开。
还是那种毛毛虫似的弯弯曲曲的字,此时却像一道符一样给了黎书最大的心理安慰。
他的沈少爷还活着,活的还很好。
否则写不出这样鲜活地字体。
想到这里,黎书久旱逢甘霖似的笑了起来。
黎书,我好想你,我也才知道我对你的想念并不只是想念,我爱你,好后悔现在才说出这句话,我真应该在走之前就告诉你我爱你。
只是那时候我还不懂如何表达,可是现在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
当寒风吹过荒原,当子弹摄入体内,当每一个做着梦醒来的早晨。
书信洋洋洒洒好几千字,铺满了纸张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个字都像一个符咒深深地印在了黎书的心里。
看得黎书一颗心一会儿舒展,一会儿揪着。
尤其看到对战争的描写,子弹如雨点似的在人群里来回穿梭,发出亮黄的,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