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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不可能每一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也不可能每一个都是害怕有人牺牲的,更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想着的是与魔域维持这些年表面的和平相处。
若说下方弟子不清楚局势,上面的宗主长老也不会不知道魔域现在只是在修养,而修仙界的休养速度在没有更多灵脉的情况下远远跟不上魔域的速度。
可这么多年来,每个宗门都保持着沉默与和平,即便是这几年因为云青青与魔域有不少摩擦的空苍门也从没过这种表现。
归心心沉了下去,可以有这种人,甚至可以绝大部分都是这种人,但不应该全部都是。
她突然意识到,修仙界或许还有别的底牌。
可若是有,为何不救归弦?
魏衍看着她面色突然变化,并不知晓她想到了什么,却也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她的。
事已至此,他无力改变什么,只能根据情况做好准备。
他迈步朝长桥的方向走去,归心则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久久没有回神。
次日晚间。
归心坐在窗前桌案边,单手支着头垂首小寐,深秋的风带着凉意,吹过窗户时将凉意带进屋内,轻飘飘将她衣角掀起,将她面庞吹得发凉,没过多会儿便泛起一层红来。
她穿得单薄,收起了灵力,被凉风吹得周身都发凉才缓缓睁眼。
抬眼间却见有个人影在她院中站了不知道多久。
片刻后那人才出声叫她:“师姐。”
是谢长闲来了,归心起身开门,谢长闲还是站在院中没有动,她看不清楚他模样,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进屋说话。
却见他摇了摇头,“不进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
归心说着便反手关上门要送他回去。
谢长闲轻笑一声,看着归心的动作没有动,这夜间归心怎么送得了他?归心也想起这事,回屋取了披风出来,同他坐在院中石桌边上。
“恢复得如何了?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归心将披风递给他,又替他倒上一杯热茶放他面前。
谢长闲将那披风抱在手中没有披上,伸出一只手捧着那杯热茶,今夜无月,归心看不清他他却能看清归心。
“醒来听我娘说师姐前两日受了些伤便过来看看师姐。”
他耸耸肩,语气有些失落,“师姐虽不来看我,我却不能不来看师姐。”
归心忍不住笑了。
“我去看过你,你没醒着便走了。”
谢长闲:“我方才来时师姐也没醒着,便在这等师姐醒来了。”
归心右手抬起撑住额头:“好,下次我在门外等你。”
她无奈地朝谢长闲抬了抬下巴,像是想打住这个话题。
“不必。”
谢长闲摇摇头,她身上有伤,便是没伤也没这个必要等他醒来,“只是这几日师姐不曾入梦来,还以为师姐是在躲着我。”
归心愣了下,前几日她与一众宗主长老都是接连好几日没有休息,如何入梦去?
她正要解释,便见谢长闲起身将披风披到她身上,认真替她系上带子,站在她身侧笑问她:“师姐收了灵力穿着单薄,是想吹风受寒吗?”
她必定是收了修为的,否则不至于他站了那般久她也没有察觉。
归心倒是不瞒着他,顺势点了点头,解开披风带子又重新递给谢长闲。
“羡鹤宫主出关了,马上要来十方宗,可我还不便见他,便想了托病这么个法子。”
她说话间带着笑意,极其自然,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已经很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