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需要一个良好的睡眠状态,才能确保白天的精神足够好。
“谢小姐,我记得上次来我和你说过,焦虑源于自身的游移,不确定。”
严桓之修长的指尖转着笔,试探地看着她:“可初五那天,我看见你和屿少一起去参加晚宴,还以为你们……”
“是。”
谢清瑰点了点头,主动帮他答疑解惑:“我们现在是在正式交往。”
严桓之眨了眨眼,并不意外的模样。
“所以。”
他手中黑色的碳素笔无意识地在洁白的纸上勾勾画画:“你在彻底远离和不破不立这两个选项里,选择了后者对么?”
谢清瑰不说话,抿着唇默认了。
“谢小姐,其实我该恭喜你,你和屿少高中时候的那段关系是缠绕着你的心魔,也是焦虑源头。”
严桓之微微侧头:“现在捅破那层窗户纸,不再是不明不白的关系,可以尽情弥补十年前的遗憾……”
“可你看起来怎么还是不开心呢?”
谢清瑰依旧不说话,她秀气的眉头紧皱,握着皮包的指尖不自觉发白。
“是因为你内心依旧是不确定对吧?”
严桓之笔尖轻点,笑着帮她下了定论:“就算你们在正式交往,你也对这段关系充满了怀疑,认为随时会结束,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对方。”
“不过也正常,屿少那个混蛋玩意儿……”
他轻笑,说得意味深长:“你哪里敢放心信任呢。”
“严医生,因为你是医生,所以我会把我过往所有的事情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谢清瑰指尖揉着太阳穴,有些无力:“但性格这个东西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就算我有了你这么个倾诉对象,但该焦虑的还是会焦虑,我目前只能靠药物。”
“麻烦你,帮我开药。”
严桓之皱了皱眉。
面对如此坦诚的病人,他作为心理医生应该是庆幸的——毕竟谢清瑰愿意对他说出那些她不愿面对的过往,并且也算积极地寻求解决方式。
但是……他却感觉她身上的那根弦更加紧绷了。
好像一个不小心,随时都会断掉。
这种情况下,严桓之也只能配合的先给她开药了。
“谢小姐,有句话我必须要告诉你。”
他开单子的时候,笔尖在纸上‘刷刷’的声音很明显,彰显了主人的用力,声音却是刻意放缓的温和,尽量说服面前的病人。
“既然你选择了不破不立的这个治疗方式,选择和沈季屿重新在一起,那你最好是要从内心来接受他。”
比起破镜重圆,其实严桓之当初更建议的是彻底抛掉这段感情。
毕竟从谢清瑰过往的经历来看,焦虑症已经依附伴生她四年这么久了。
从谢槐出事开始,但在最近这八个月里,却是症状最严重明显的几个月。
就是重新遇见沈季屿的这些日子。
严桓之是局内人,他清晰地知道沈季屿并非良人。
但既然谢清瑰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也只能从医生的角度给出最合适的建议——不要谈一场太紧绷的恋爱,放松自己,用现在来填补过去的遗憾和执念。
真正放下那天,就算他们还是会分手,那到时候女人的症状也会得到适当的缓解的。
谢清瑰接过严桓之开好的处方,点头道谢:“谢谢。”
“不客气。”
男人笑了笑:“医生应该做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