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浔的头发薄,只能扎成两条马尾辫。
辫子编好了,她俩就在客厅里跳舞。
音乐一放,恰恰舞步,驾轻就熟。
杨佩摇着荧光棒给她俩喝彩,她从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还经常把嘴唇贴在她俩的额头,留下一个深红的唇印。
叶然觉得,她在杨佩这里得到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温暖,于是她把对杨佩的感激转化成了对白浔的迁就。
后来,她发现那份迁就变了质,情况朝着她不曾预料过的方向发展,并一发而不可收拾。
等她无比确定自己面对白浔时怀着怎样的心理后,就再也不敢住在她家了。
叶盛川给她请过一个保姆,但保姆偷家里的工艺品,没几天就被辞退了。
那些工艺品是宋樱生前的心血,不能有半点闪失。
宋樱是城里出了名的“巧手”
,会根据古书上的记载做出各种繁杂的首饰,其中一顶凤冠还被陈列在文化馆里展览,算得上盛名在外。
有时候她想,她手巧就是继承了宋樱的基因。
小学六年,她用宋樱用剩下的部件做过很多小玩意儿。
手链、发箍、包包......每次做好都送给白浔,那时候年纪小,还没有额外的心思,单纯只是为了炫耀。
白浔收到礼物后乐得原地转圈,片刻后又拉下脸来:“你少得意,这么简单的东西,我也会做。”
可她偏偏手笨,做什么都做不好,后来她耍赖,说只有笨蛋才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叶然知道她口是心非,也不跟她计较,自顾自乐着,心想,你总有不如我的地方,看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洗着洗着盘子,她就被踢了一脚。
小腿一阵刺痛,她转头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略略路。”
白浔伸长舌头一脸得意,“下午就想揍你来着,教室里人多怕你没有面子,你还来劲了,说,为什么不让我坐在你前面?”
“你压根就不该来这里。”
叶然答非所问。
“这你管不着,姑娘我乐意。”
盘子都刷完了,白浔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叶然瞥了一眼那纤细的手腕,说:“还戴着呢,又不值钱。”
她把盘子码到消毒柜里,又转身叮嘱,“胜蓝的校规不允许戴首饰,快收起来。”
白浔晃了晃手腕,一串奶白色珠子在灯光下亮晶晶。
珠子是塑料的,不值几个钱,但她觉得,这是她收到的最宝贵的礼物。
“你怎么对我的到来一点都不高兴?”
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