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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璧鸣撇撇嘴,脸上却浮现出一抹笑意,低下头没回答。
太后叹了一声,心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皇帝喜欢人家喜欢的不得了,人家却未必。”
萧璧鸣僵了僵,沉声道:“他刚刚说什么了?”
“鹤公子是个好孩子,”
太后摇了摇头,“好孩子就不该被皇帝糟蹋。”
“朕会待他很好,会让他的母国因为他而免于战乱,会让他有一辈子都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就像笼子里的鸟儿一样?”
太后抬起眼皮。
“……你们萧家啊,太多杀业,太多孽债,哀家烧十辈子香都替你们还不清。”
太后斜着眼睛看萧璧鸣,“所以有些东西活该皇帝得不到,明白吗?”
萧璧鸣无所谓地嗤笑一声,所以他不信佛。
太后咬了咬牙,孺子不可教。
她看着萧璧鸣,突然又有点难过,“既然是得不到的,又何必为了一个外人而闹得自家人不愉快呢?”
萧璧鸣抬起头,知道太后在借题点萧煜的事情,眼神一下子冷了起来,“自家人?”
他寒声道:“朕拿摄政王当自家人,他却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抢朕的人,夺朕的权?”
萧煜有一个极恶劣的毛病,就是总喜欢去抢大哥的东西,不论是爱人还是权力,好像只有从萧璧鸣手里抢来的才是最好的。
她又想起皇帝登基的那个雨夜,他绝望的声音在慈宁宫回荡:
——“可是朕也是您的孩子啊……”
太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说多了也只能加剧萧璧鸣的反感。
这些年来,因为萧煜是第二个孩子,有时真的会无意识地偏袒幼子一些,以至于在二人成长的过程中,她总是一味地迁就,无意中伤了长子的心。
有时候她真觉得自己的教育是失败的,所以她时常恨先帝,就连睡梦里也要揪着他长长的白胡子骂他。
她正要说点什么,却见皇帝已经不耐烦地从软榻上站起身来,“投机取巧于江山社稷不利,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摄政王必须罚。”
他说罢就要离开慈宁宫。
“请不要为难你的二弟。”
太后突然站起来,在他身后悲伤地说道:“让他离开都城,给他一个去处罢。”
她知道萧煜的野心,却也知道萧璧鸣这么多年的隐忍与退让,她无法逼迫萧煜放弃自己的偏执,更无法再要求萧璧鸣去宽恕弟弟的罪孽,或许避开兵刃相见、兄弟相残,散落天涯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萧璧鸣脚步一顿,沉默片刻,离开了慈宁宫。
宫殿外漫天雪花飘舞,一片白雪皑皑的样子。
阳光照射在雪面上,一片亮晶晶的,乌檐覆雪,万物都被蒙上一层厚厚的冰霜,叫人几乎连花草都分不清了,他却一眼就在雪地里看见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