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月取了耳环给她戴上,一时之间,主仆两人都无话,只偶尔在镜中有短暂的对视。
等到都梳妆稳妥了,桑萝也要出门了,唤月方才努了努嘴:“外头那个还很执著地等着,姑娘怎么说?”
桑萝道:“总是那个结果,有什么可说的。”
岑妄昨晚说的话,桑萝听着只觉可笑无比,爱?这个字究竟是怎么和岑妄挨上边的?桑萝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反正对她来说,最后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放她离开,给她自由,要么让她死。
桑萝道:“不管他,我们自己出去吧。”
但等到了屋外,桑萝就知道她要走并不是那样容易的事了。
岑妄发着烧,这是有眼睛的人都无法忽略的事了,但他偏要撑着绵软的身体,就这样看着她。
一夜过去,面色憔悴到仿佛经历的不是一夜,而是沧海桑田的星辰变化。
他看着桑萝,可怜兮兮地叫道:“阿萝,再说两句话,好不好?”
昨日岑妄也是只说几句话,可到了最后,说得哪是只有几句话。
桑萝不想理这个茬,但岑妄就堵在那,她走右边他就堵右边,她往左边,他就站在左边,用那可怜兮兮到好像被抛弃的目光就这样看着她。
桑萝看得气笑了,岑妄可怜?他在这儿装什么可怜。
桑萝道:“我以为昨日已经与你说得一清二楚了,你既然还不能理解,那我便说得再清楚点。
岑妄,你已经记起了前世的事,应当明白我与你是绝无可能的,我总要与你和离,然后离开的。”
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但岑妄仍旧难免心痛了。
他以为今生是上天垂怜,给他与桑萝一个全新的开始,可是到头来,桑萝依然琵琶别抱,而他只能抱着他的那点爱意,蜷缩在角落里,把见不得人的自己藏起来。
岑妄苦涩一笑道:“阿萝,我昨晚很努力了,从前总是做个梦,就能梦到前世的事,可是不
知为何,昨晚我无论如何努力,就是入不了梦,可是,我并不觉得我会为了阻挠你和林深在一起,而阻止你与叶唐和离,因此,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些时日,让我梦一梦?”
“我给你些时日,若是你一辈子都梦不到呢?又或者即使梦到,又一再哄骗我不曾梦到呢?”
桑萝道,“有何意义?我心总不在你处,也不愿和你做真夫妻,何况,我也不信你还会情愿
与我继续分房睡,你甚至连纳妾都不肯,你……”
“我可以纳妾。”
桑萝怔道:“什么?”
岑妄闭了闭眼,即使感到痛苦,但他依然道:“我知道你想要我纳妾是因为你觉得我与叶唐般,需要女人发泄欲望,也对有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孩子有执念,所以你希望有个女人来代替你满足我的欲望和执念,这样,你暂时是安全的。
如果这真的会给你安全感,让你愿意在这儿多待些时候,那么,我同意纳妾。”
桑萝沉默了会儿。
“我会梦到的,”
岑妄说了又说,“我一定会梦到的,然后解释给你听。”
桑萝道:“你要纳谁?”
岑妄道:“随便吧,我出去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丫鬟吧。”
桑萝道:“纳两个。”
岑妄道:“都可以。”
桑萝叹气道:“你这又何必,你明知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我心有所属。”
岑妄红了眼:“算我求求你,阿萝,上辈子已经过去了,我也没有回头的机会,可是这辈子,我不想你再想起我时仍旧误会重重,只有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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