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了解到了女人的顾虑后,主动提出要将父母留下的房子卖出用来补贴家用,不过这并不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虽然几间漏风的破房子不可能卖出怎样的高价,但若是以低到过分的价格就这样随意将房子交到他人手中,奥萝拉的母亲又觉得相当不值。
元新歌倒是不在乎钱多钱少的问题,反正不出意外的话,他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到公司那边的回信,此时卖房不过是一时权衡之计,只要能不让奥萝拉每天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他并不在意那些破房子究竟拥有怎样的价值。
但既然奥萝拉的母亲不愿意,他也不勉强,只是主动向小作坊的主人提出了多打一份工的请求。
与训练营中几乎让人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活动的巨量训练相比,于纺织厂中收拾大型机器上剩余的布条和在午休时间里做跑腿工算不了什么。
元新歌没将多余的钱交给奥萝拉的母亲,他观察着奥萝拉的生活,用为数不多的薪水给奥萝拉添置些小东西。
比如,他会在奥萝拉出门时在她的口袋中塞上两块足以让她在路上填饱肚子的点心,也会在用手指梳通她凌乱的长发后用新买的发带为她扎头。
他不将钱拿给大人的原因很简单:这个空间中的主角显然是作为念能力接收对象的奥萝拉,如果这些钱落到奥萝拉母亲的手里,想必她会将其较为平均地花在两个孩子身上,而按照她的性格,说不定还会对元新歌多照顾一些。
但元新歌不需要这些,他甚至不用吃太多食物,只要能够维持基本活动,他绝对不介意让自己每天继续饥肠辘辘。
邮差大概是捂着鼻子才第一次穿过满是污物的巷子将信件塞进门缝,元新歌在某次迎着夕阳回到家中后,终于收到了公司的回信。
他的曲子果然被看中,公司邀请他到萨巴市去进行详细面谈。
这并不在元新歌的意料之外,他这段时间攒下的零钱大概能让自己还算顺利地到达萨巴市,在确认了这点以后,元新歌向奥萝拉与她的母亲提出了离家的想法。
两人都显得惊讶而无措,元新歌只说自己要去外面找份工作,并没提及公司的事情。
他相当坚定,女人尽管再不放心也没能拦下他,只不过,元新歌保证会在一个月内想办法报平安或回家,这让她勉强接受了他要出门的事实。
元新歌对公司非常了解。
从经纪人们的个人喜好到公司在某时间段极力推崇的歌曲风格,从最平易近人的演艺圈前辈究竟是谁到究竟哪个人绝对不能与其沾边,元新歌早就在现实世界的四年中摸的一清二楚。
他攥着公司发给他的邀请信一路跟着安保朝会议室走去,一进大门便撞见了贝特先生。
贝特两天前才在他的演唱会上丧生,即使此时他年轻了十岁,元新歌也依然一眼认出了对方。
虽然并没有必须在此时就与对方打好关系的打算,但元新歌还是向男人问了好。
男人并没分给他过多注意力,毕竟此时的元新歌只是个衣着破旧的穷苦孩子。
见到被评估为“天才作曲家”
的神秘人居然是这样的形象,在会议室中等待的两人都显得相当惊愕,他们难以避免地怀疑起元新歌是不是偷了那位神秘人的邀请信来到公司胡闹,最终被元新歌对曲子的熟悉程度成功击倒。
负责审核的两人对视一眼,皆不知道是否该允许他进入公司。
说实话,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关于童工的限制,毕竟连猎人协会都会允许实力足够的未成年人成为猎人,在这样趋势的引导下,很难说各个企业会在面对利益诱惑时拒绝聘用孩子。
但元新歌是有他的致命缺陷的——他不能唱歌。
尽管他再三保证自己的嗓子一定会恢复正常,审核官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男人想让元新歌暂时在幕后工作,如果他能提交出更多同样优质的曲子和歌词,他照样能获得公司支付给他的高额薪水。
元新歌也明白,叫审核官让他以歌手的身份通过测试不过是强人所难,这是个虚拟世界,只要他能先拿到钱养活奥萝拉,元新歌并不在乎自己的歌曲从谁口中传向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