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马筠感恩戴德给郡主老妈磕头,鞋子都没穿好便跑去星云坊将这一天大好事告知聂姑娘。
哪知聂姑娘清清冷冷道她福薄,受不起司马家的恩德,此生不会嫁郎君,只待人老珠黄择个安静的宅巷了此残生。
司马筠求了又求,好话说尽,聂贪欢不为所动。
聂姑娘是司马筠心尖尖上的人,他疼爱都来不及更不忍以权势逼迫人家,但看她态度坚决,司马筠横起心肠耍起权贵那套,对心上姑娘道若不应他,别说这星云坊,整个荆州都将无她立足之地。
聂贪欢直接跟司马公子硬钢,一把匕首搁脖颈间。
姑娘双目含泪道,若以强权逼迫于她,她这便自我了断。
鲜血顺着姑娘细如白瓷的脖颈淌下,可把司马筠心疼坏了,当即服软说好话。
聂姑娘卖艺不卖身,怎样才能睡到聂姑娘,且夜夜留宿温柔乡,这个问题愁怀了司马筠。
直到他在梦谈茶馆遇见拉二胡的迟先生。
他自迟先生口中听闻了南柯楼的买卖,于是踏上饮恨河的稻草船。
传说南柯楼十分邪门,任由你再不满意自己的姻缘,只需南柯楼为其办一场婚事,对方便会成为你的心上人,此生不负。
就是这酬金,有点忒多,要五百金。
若非司马筠财大气粗,还真出不起这个价。
稻草船夫摇了许久的浆,直到天黑,才遥遥瞧见隐在水雾中的红楼檐角。
此时,饮恨河出现难得的月虹,河岸尽头架起一道橘色彩虹,氤着水雾,渡着轻烟,仿若仙境。
现任楼主慕月西,正在楼内办喜宴。
庆祝她刚刚掠来的新宠,一个方及十六的小鲜肉。
可眼下的小鲜肉十分不满,席下歌舞曼妙,男伶赤着臂,露着精壮腰身,女姬各个水蛇腰,彩袖飘飞,和着男鼓,妩媚起舞。
慕月西斜倚水晶榻,一身飘逸绯衣,面上罩着同色轻纱,额间缀红莲刺青,一副慵懒美人相,美人榻前有四个男宠给她揉肩捶背,喂美酒葡萄,她目不转睛盯着下头的舞蹈。
舞乐越来越奔放,男伶女姬混到一起跳起贴面舞,看得上头的小鲜肉一脸臊红。
秦十六扭了扭身上捆着的绳子,看一眼半卧榻上的慕月西,“女魔头,你有种放了我,我秦家世代清白,不会屈于你淫威之下。”
慕月西懒懒瞥一眼身旁叫嚣的小鲜肉,吐一口葡萄籽,“你哪只眼看见我有种了,我是女人,没根没种,想让我放你走,先将本楼主伺候好了再说。”
秦十六咬牙切齿,一阵咒骂,见楼主无视他的谩骂嘲笑,骂累了干脆闭了嘴。
副位的月华长老,举樽掩去唇边笑意,“楼主怎的突然换口味了,先前掠来的皆是精壮汉子,怎么才三天,又抢个小白脸来。”
慕月西推掉男宠递上来的一颗紫皮葡萄,懒洋洋的腔调,“近来,肾虚,想换个弱柳扶风的,瞧十六那副小身板,还能将本楼主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月华长老嗤笑,一缕淡紫发垂下耳际,更衬得他肌肤白嫩如玉,薄唇勾魂。
他端起琉璃壶,给自个人斟酒,眼角攒着笑意,“楼主,请节制。”
有侍女来报,迟先生领了客人来。
歌舞暂停,舞姬相继退出水上厅宴,司马筠小心翼翼由掌灯侍女带上来。
屏风后隐隐约约瞧见美人卧榻的身影,似乎还有四个跪地伺候的男侍。
屏风左侧坐着紫发男子,五官精秀,眉眼间透着一股天成的风流,是极难得的骨相皮相兼有之的俊逸郎君。
右侧,站着个被捆绑腰身的小公子,一脸的不屑与厌恶。
或许,这便是传说中被楼主掠来的美男吧。
司马筠想。
月华长老长袖一挥,桌上凭空多出一卷纸笔,“司马公子,你的事迟先生已同南柯楼说了,五百金,南柯楼将你与聂姑娘的婚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