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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曦帝挂上一个温和的笑意,叫身旁内侍去将人扶起,又叫人去端醒酒汤来:“阿阙可当真是越发没有正形了,整天流连在花街柳巷像什么样子?”
萧阙被扶起身,无知无觉笑笑,轻佻道:“花街柳巷自是有花街柳巷的乐趣,圣上若是也对此地好奇,不如亲自去瞧瞧。”
此话一处,在坐的朝臣有人蹙眉,有人讥笑。
“阿阙,不得放肆。”
二皇子赶在永曦帝说话之前出声阻止,随后又替萧阙向永曦帝求情。
萧阙笑得玩世不恭地收回眼,看着面前内侍递来的醒酒汤,沉寂了片刻,还是笑着将其饮尽。
永曦帝似有似无的收回了视线,经萧阙这么一闹,气氛倒是缓和了许多。
他看了看众人,也并未计较方才萧阙的放肆,只神色有些严肃:“张昌横死一事,朕每念及往日情谊便就痛心疾首,张爱卿也算是随我走了一路之人,纵使有千般不是,还应当交由大理寺处置,可那贼子狂妄至此,今日叫诸位来,就是商议如何将那贼子狂徒缉拿归案。”
...
萧阙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
言二在殿外守了半夜,面上瞧着像是无半点表情,心中却忐忑无比,因要进宫,身上没带着平日里惯用的佩剑,他瞧着旁边那带刀侍卫手中的剑已经半晌,做下了若是殿内生变就夺了刀闯出去的打算,直到最后见到了萧阙这念头才消停。
萧阙进到了马车之中,将胸上穴位处用来阻断气血的金针拔下,再压不住胸间翻涌的气血,吐出了一口血。
言二在车外听见了动静,赶紧掀帘进来看。
主子腹部的伤势已经处理过,体内的毒也已经解了,怎会又好端端的吐血。
萧阙抹去血迹,摆了摆手,放松着身子靠在软枕上,疲倦阖上眸子:“不过是饮了一些掺了红茸的醒酒汤,不碍事了。”
言二闻言却是一惊,这如何叫做不碍事。
红茸虽说平日里也用做药,可大补,却也是有忌讳的。
若是身受内伤之人误服下红茸,那便就是适得其反,非但不利于伤势,还会加剧内伤恶化。
内伤本就难愈,加上红茸便就是催命的毒药,所以这药宫里宫外一般都不常用。
这恐怕是永曦帝的刻意试探,只想看看众人的反应。
“永曦帝当真是狠毒至极。”
素来沉默寡言的言二也愤恨道。
萧阙讥笑一声,永曦就连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在试探,若是不阴狠些,又怎能够坐稳那个位子了。
“回王府吧。”
他道。
离皇宫最近的应该是玉笙楼,就算他将马车驾得再平稳,却也会难免有颠簸,现下最应当做的也是回玉笙楼去服药养伤。
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回王府?
言二压下心头疑惑,拿过一块毯子细细给萧阙掖了掖,正准备放下车帘的时候,却又听萧阙补充道:“路过苏府的时候停一停罢。”
也不知她今日在如意楼等了多久,不过她那般没心没肺的白眼狼,恐怕是未时一到便就走了吧。
且她还是那最记仇的,这事后还不知会如何想他。
天色这般晚,言二不知主子要去苏府做什么,但还是并未多言,赶着马车到了苏府,还颇为上道地将马车停到了一墙之隔的后院南侧,离此处不远便就是苏姑娘的院子。
他来这儿寻过春棋几回,倒是记得清楚。
言二将马车停稳,小心翼翼掀开帘子,尽量不叫冷风给吹进来:“主子,苏府到了,此处翻过墙再行不过十来步,便就是苏姑娘的院子,你现下行动不便,若是想见苏姑娘,属下这就去将人给带过来。”
萧阙听罢,好看的眉又是微微一挑:“你对此处倒是颇为熟悉。”
言二听着主子话中似是像另有所指,赶忙摆摆手自证清白:“属下只是来寻过几次春棋,并未见过苏姑娘。”
萧阙不过是打趣,听到对方的回答倒是有些意外。
想不到言二瞧着像是个不通人情世故呆子,做事倒竟是这般...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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