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睛沉吟片刻,点点头,收回手。
素兰立在一旁,见闻太医开始收整诊箱,俯身问道:“闻太医,我家王爷如何了?”
“有些病发,和前几次差不多。”
收整好,闻太医提上诊箱往外间走去,“老夫之前开的退热方子还在?照那方子抓几服药,今晚喂王爷喝下去,明日就能好些。”
示意一旁的侍女替闻太医提诊箱,素兰跟在闻太医侧后方,斟酌着开口道:“方子还在,只是......我家王爷喝不下去这方子的药,闻太医能否再拟个别的方子?”
之前退热的汤药赵敛喝了几次,每次入口都要吐出来,还是让人掰着嘴灌下去的。
她家王爷这么一个光风霁月的人物,被灌得满身汤药,这狼狈模样任谁看见都要心疼的。
这话一出,闻太医侧头瞧了素兰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别的,“既如此,老夫再拟个方子。”
“哎!
多谢闻太医!”
素兰朝闻太医福了福身子,赶忙命人取来纸笔。
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有本事在身上的,无论是谁开的方子,拿到外面去都是千金难求的。
也就是闻太医人和蔼了,否则她一个侍女说要换方子,指定是要得罪人的。
“王爷平日里喝的药先暂缓几日,等这个方子停了再继续。”
闻太医写方子信手拈来,几息时间过去就重新拟好,递给外间候着的宴俊。
赵敛还在军营的时候,宴俊就跟在身边了。
凡是赵敛入口的药,向来是宴俊亲自去抓的,从不假他人之手,就是素兰也不行。
别看赵敛对府里下人都差不多,一碗水端平,私下里所有人都知道,最受他信重的还是宴俊。
不过那也是应该的,宴俊没签卖身契,是自由身,和赵敛待在军营几年,算起来也有些功勋在身,若不是对赵敛忠心耿耿,只怕当年就投身行伍了。
宴俊去抓药,素兰恭敬地送闻太医出府,等闻太医上了马车才回去。
素兰回到赵敛卧房,只见赵敛已经醒来,正在沁雪的搀扶下饮水润喉。
赵敛饮完水靠在软枕上,素兰上前禀告,“王爷,闻太医已经送回去了,宴俊去济世堂抓药。”
“嗯,辛苦了。
除了守夜的人,都去歇着吧。”
赵敛声音有些哑,嗓子里似有针扎一样。
素兰应是,去外间安排好守夜的人,见夜深了,又命人去厨房传话,这才回到里间候着。
“方才闻太医重新拟了个方子,奴婢估摸着这回好入口了。”
素兰接过沁雪手里的帕子,在温水里打湿,拧干,一遍遍给赵敛擦拭手脚。
“嗯。”
赵敛精神不济,只倚在床头闭目养神,全然不在乎又要吃什么方子的汤药。
见状,素兰也不再言语,免得赵敛觉着吵闹,手下动作不停,眼神示意一旁的沁雪去换一盆水。
屋里一下安静起来,只有婢女不时走动的窸窣响动,还有烛芯悄悄炸裂的细碎声音。
“碰!”
有婢女不小心碰到桌角,发出沉闷的一声。
素兰抬眼看赵敛一眼,见他没被惊动,遂愈发放轻手脚。
“咚!”
又是一声闷响。
素兰皱眉,今日是怎么了,这么毛毛躁躁的?放下湿帕子,给赵敛掖掖被子,素兰脚下无声走到外间,压着声音呵斥道:“动作仔细些,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