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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医更加恭敬,斟酌答道:“回太皇上,南征王......南征王所言不假。”
随后,张太医给出了和于夫人相差无几的说辞,“齐王殿下服药至少八年,如今毒性已经侵入五脏,若继续用药,不出半年,恐怕......恐怕......”
阮朝青听着张太医的话,心里一疼,双拳渐渐握紧。
想到这是在兴明宫,遂又缓缓松开。
赵敛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这般暗害,是他阮朝青无能,是他该死。
只是一想到于夫人说赵敛十有八九知道自己中毒,他心里更加生气,恨他拿自己的性命当做草芥,恨不得立刻把人养好了,再痛打一顿好让他涨涨教训。
“岂有此理!”
太上皇暴怒,即刻命人彻查此案。
待冷静下来,太上皇不由想起八年前,就是一位大师为赵敛批命,那之后赵敛的身体才一日不如一日。
可是那位大师已经仙逝多年,就算不是得道高僧,也不可能连续这么多年给赵敛下药。
随即,太上皇眉头狠皱,想起什么,命令道:“去把闻怀仁缉拿入宫!”
伺候的小太监得令,迅速向外面等候的禁军传令。
闻怀仁就是闻太医。
闻太医原是京城医馆的大夫,太上皇起义时入伍做了随军郎中,起义那几年没少救军中将士于水火。
也正因此,太上皇才放心让他为赵敛调理身体。
如今想来,也正是因此,他才有了可趁之机。
“敛儿......为何要谋害本宫的敛儿......”
太上皇才下命令,太上皇后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她面色一片惨白,忽而掩面痛哭起来,与往日精致得体的模样相去甚远。
赵宿亦是十分错愕,只是这是有太上皇坐镇,不是他住持大局的时候,只好低声安慰着母后。
而赵敛,这个受迫害最深的人,却面无表情坐在下首,只是望着长跪的阮朝青,望着他下意识紧紧握起的拳头,望着他一向挺直的脊背为他弯曲,望着他埋下的双肩微微颤抖。
好像他不是事件中心的人,他只是在等阮朝青罢了。
太上皇看着赵敛无波无澜的模样,只觉痛心。
如若不是闻怀仁,他这个有经天纬地之才的儿子又何至于此?他本该在朝堂上指导安国治民之策,而不是与汤药为伴、屈居江南一隅。
一时间,只恨不得将闻怀仁千刀万剐。
令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等到禁卫军将缠绵病榻的闻太医缉拿入宫,还未加以用刑,太上皇只是厉声诘责,闻太医便供认不讳,承认了所有罪行。
闻太医像一滩烂泥一样跪在殿内,全靠两个禁军挟着胳膊才没能倒下去,但这并不影响他破口大骂。
“你赵家偷来了天下又如何?我要让你赵家断子绝孙、后继无人!”
“掌嘴!”
太上皇一声令下,禁军左右开弓,只几下就将闻太医打得口吐鲜血、浑浑噩噩。
“姓赵的......都不得好死......”
禁军还欲再打,太上皇却挥挥手,“关入大理寺,让大理寺卿彻查此事。”
前朝余孽见得多了,闻太医显然不是骂得最凶的。
禁军得令,将闻太医押入大牢,被拖走时,闻太医还极尽恶毒之言咒骂着赵氏皇族。
大事处理完了,便轮到阮朝青私自回京的事。
往眼中了说,抗旨不遵是诛九族的重罪,只是他掌管一军,又是开国的大功臣,太上皇念在其功大于过,网开一面。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终判他杖责二十大板,官降一品,罚俸一年。
“微臣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