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间,姨娘蓝氏与李氏一同坐在外间的软榻上,一边吃着茶一边听李氏说着,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李氏面前,她大多时候是倾听者,极少插嘴,听到这里时抬眸看了一眼李氏的面色,将手中的青瓷茶盏漫不经心的身旁的红木矮几上,忽而轻轻开了口,“我知太太好心相帮,不过大太太向来是个极有主见的,明明住在同一座宅中,偏将大房二房隔成两家人,将事情瞒得这般紧密,太太即便有心相帮,大太太想必也是不会领情的。”
李氏听罢,不知想到了什么,秀眉轻蹙了蹙。
这时,封懿抬脚而入,身边跟着封婵,还未走近软榻,便朝李氏问,“母亲,大伯母今日难得让女先生放了我们的假,大伯父与大哥也都在府中,可是府上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李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你大伯母没说。”
说到这里,李氏对许氏不免也有些埋怨,明明都是一家人,又同在府中,她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然而究竟是什么事,她偏偏不告诉二房这边,就像是将他们当成外人似的。
想到这一点,李氏心里就不大舒服。
蓝氏扫见李氏的面色,轻笑着道,“懿姐儿若是好奇,其实可以去问姌姐儿啊,大太太在怎么瞒我们,姌姐儿应该不会瞒的罢。”
见蓝氏提及封姌,封懿这才想到今晨还没见过封姌,又想到封姌这段时日在学堂时常出神,心不在焉的模样,以及唇角时不时噙着一抹娇羞的笑意,又想起端午佳节那日封姌说过的一句话,封懿灵光一闪,突然道,“三姐前段时日说要让我恭喜她,而且我看她神色不对,该不是有心上人,喜事将近了罢?”
李氏一惊,与蓝氏面面相觑,面露讶异后,又看向了封懿,“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懿姐儿,无凭无据的事你可莫要乱说,这会有损姌姐儿清誉的。”
然而话音里,却隐有一丝不确定。
与此同时,封府大门前,一台青蓝色的轿撵缓缓落下,青蓝色轿撵之后,是一台大红色的轿撵。
落定之后,轿撵的帷帘被拉开,一身大红色缎袍,满头的金银发饰配上一朵海棠花,模样四十左右的圆脸妇人下了驾撵。
朝同样下了轿撵的段正德迎面而来,侧头朝门庭开阔,气势庄严的封宅打量了一眼,又满脸恭敬与谄媚的朝段正德道,“想必这府宅便是国公爷要与之结亲的亲家了罢,妇人在此先恭喜国公爷了啊。”
说罢,捻着红绣帕的手便合起作揖。
段正德面无表情道,“不必了,亲事还未定下,你先代我纳过采后,再说恭喜罢。”
妇人当即颔首应下,“那是,那是。”
这时,早已奉命候在门檐下的管家见是镇国公段正德出现,当即赶回前院匆匆报信,须臾,封敬山亲自前来相迎,朝段正德拱手道,“国公爷。”
见到封敬山出现,段正德这才露出些许笑意,迎上前道,“封兄。”
“国公爷来得好早。”
封敬山面带笑意,眼光扫了一眼跟在段正德身后媒婆打扮的妇人后,唇边的笑意翛然加深,抬手指向府内,“国公爷,请!”
段正德笑着点头,“如此大事,怎能不来得早些,封兄日后也莫要这般客气,一口一个国公爷了,毕竟今日过后,咱们便是既定的亲家了。”
说话间,两人并肩进了封府大门。
未几,身在朝晖堂的李氏等人,终于收到了大房传来的消息。
许氏身边的浣音亲自前来,朝李氏道,“二太太,镇国公今日带人上门纳采,这会儿人已到了,大太太让二太太同去前院帮忙。”
李氏闻言一惊,似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