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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之默擦了擦汗,正想着怎么跟姚灼坦白,他可能不小心饿死了一只鸡,路过院子时,瞥见外面有人走近,本以为是方家大儿子被她娘支使来帮忙挑水,再仔细一看那身形,却不像。
姜越头一回鼓起勇气来这边,他去镇上给布庄送绣品回来,就听说姚灼回村了。
家里养了一只老母鸡,攒了几个鸡蛋,他舍不得吃,留着给殊哥儿补身体。
如今咬咬牙拿出来一半,一共三个,用帕子包好了送过来。
原本想像之前一样,静悄悄塞进门里就走,结果院门一下子打开,正好和严之默撞了个正着。
两人孤男寡哥儿的,互相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姜越掩住眼底的惊惶,攥着帕子的手差点把鸡蛋捏碎。
意识到这点,他松了手,把帕子往前递了递,声音低低的。
“这个……是鸡蛋,给灼哥儿的。”
严之默摸出来帕子里是三个鸡蛋,这个数量应当是自家的母鸡下的。
他想了想,没推拒,但却说:“灼哥儿在屋里醒着呢,你可要进去瞧瞧他?”
姜越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来送个东西。”
说完就要走。
严之默忙喊住他,“那日你救了阿灼,我们当厚礼上门感谢的,哪有再白收你东西的道理。”
姜越已经走出几步,闻言停步,转身抬了抬唇角,笑容却十分勉强。
“没什么值得感谢的,非要说的话,就当我欠灼哥儿,这次还清了罢。”
说完便不顾严之默的挽留,快步走远了。
严之默低头看着手里的鸡蛋,叹了口气。
他去灶房锅里拿出又热了一遍的面疙瘩和面饼,还有那三个鸡蛋,一起端着去了屋里。
姚灼在床上有些倦了,半梦半醒,直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儿飘过来,肚子十分应景地叫了一声。
他下意识捂住肚子,然而早就被严之默看在眼里。
“正好,吃饭了,我把桌子往这边挪挪,你且躺着别动。”
这会儿也没有方便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严之默想着回头找方老大做一个,还要再打一副拐杖,不然这三个月日日躺在床上,不止伤腿,整个人都要躺废了。
暂且把家里的饭桌挪得离床近一些,方便姚灼拿取。
他布好碗筷,才把姜越送来的鸡蛋交给姚灼。
“这是越哥儿送来的,给你补身子的鸡蛋。”
姚灼接过去,打开看了看,又小心合上。
“他有说什么吗?”
严之默正拿一只小碗分疙瘩汤,闻言放下勺子,轻声道:“按理说我不该当这个传话的,不过他说……这回救命之恩,不需要感谢,就当他过去欠你的,这次还清了。”
姚灼低着头,久久无言。
严之默凑近了看去,果然眼眶又红了一圈。
他替小哥儿擦眼泪,“伤心就哭出来,憋闷着对身体不好。”
姚灼揉了揉眼睛,开口道:“我不只是伤心,我还生气,气他这么多年,还和我这么生分。
何况我就算恨,也该更恨赵二,他也不过是个嫁错人的苦命人,我还能恨到这么多年都不肯放下,恨到连他救了我一命都不知道感谢么?”
姚灼说着就激动起来,严之默把人搂进怀里安抚道:“越哥儿这是钻了牛角尖,出不来了。
当日你伤着或许没瞧见,但他关心你的模样不作假,若说我过去还怀疑他的品性,如今却觉得他这人值得信任。”
他想了想道:“咱们先吃饭,吃完再商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