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各自张了张嘴,还是把这个说话的机会留给了姚灼。
自家人劝自家人,合理。
“夫君,这计划是否有些太冒险了?若那随虎当真对你动手,你躲不过怎么办?而且赌桌上运势不定,你如何能保证自己一定会赢?”
严之默反握住他的手,转而看向众人,解释道:“前者,自然少不得要拜托卞少侠相助,至于后者,在下不才,倒是钻研过一阵这玩骰子的方法。”
言下之意,即是要在赌桌上出老千了。
严之默自然知道,自己的形象不能说与赌坊不能说一点关系也没有,只能说……毫不相干。
果然,这下几人的目光已经不是担忧,而是多了一层浅浅的怀疑。
“严兄,赌坊出千可是大忌,你一旦被发现,剁手剁脚都是逃不过的!
我不知道你是否是在什么偏门书里看到过出千的教学,可这件事绝无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边裴澈苦口婆心,严之默却淡定笑道:“裴大哥,我既敢说出这个办法,自然是有一些把握在的,这样,不知你这里可有骰子和骰盅,若有的话,能否借我一用?”
骰子并不只是赌具,这个时代不少人的家里也会备一份,闲来无事时玩个小游戏,算是一种门槛极低的桌游形式。
裴澈很快就拿来了自家的骰子与骰盅,放在严之默的面前。
在四双眼睛与直播间近万名观众的围观下,严之默轻抬手腕,手指扣上骰盅,信手摇动,镜头追着他的手走,令直播间一众手控尖叫不已。
而骰盅最终落回桌面,揭开的一刻,所有人都在一瞬间被震惊到了。
一次、两次、三次……
严之默接连摇出三种稀少花色不说,还在与裴澈猜大小的过程中连胜了三局,即使换成裴澈摇骰子也一样。
最终“表演”
结束,裴澈顿觉严之默此人果然深不可测。
没想到身为读书人,连这些市井伎俩也这般熟练。
“严兄还会千术,我实在万万没想到。”
裴澈拿过那骰盅研究了半天,复与戚灯晓、卞胜等人传看,也没琢磨出严之默是做了什么手脚。
卞胜更是全程连连叫好,还抓住严之默的胳膊,想让他教自己玩骰子的方法。
见自己博得了大家的信任,严之默收手,执起茶盏喝了两口道:“少时好奇,跟人学过几招罢了。
只是一些小戏法,被心术不正的人用在赌桌上,就成了所谓‘千术’,但若用在正道上,不过是博人一笑的花头而已。”
论起来,严之默上辈子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技能,哪怕其中不少都只是浅尝辄止,单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可等到一朝穿越异世,才发现“技多不压身”
乃亘古真理。
如此,计划中最核心的一环已经十拿九稳,剩下的只是如何完善,尽可能地确保万无一失。
夜深了,戚灯晓乏得厉害,便先行自己回了卧房。
严之默本想让姚灼也先去休息,又不放心他自己去寻客栈,只好把人留在了身边。
这日夜里,巴掌大的白杨镇,各处角落里上演着不同的戏码。
西窗阁内,桌上烛火摇曳,桌旁数人对话不断,茶盏里的茶汤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泡越浓。
莲香楼上,随虎枕在相好的膝盖上吃果子,小倌儿和他调笑一阵,突然弯腰在他耳畔说了句什么,随虎似乎被大大地取悦了,蓦地起身将小倌儿拥入帐内,帘后传来阵阵不堪入耳的对话。
魏氏商行,徐青弯腰立在屋中对掌柜汇报,一句不慎就惹怒了掌柜,盛着茶水的茶碗直直丢来,他连忙闪躲,却也被滚烫的茶水泼了一手,然而他不敢有半点不敬,连忙膝盖一弯,跪倒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