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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王臻华抬脚就走。
后面一开始没有声音,但没等王臻华放松下来,就听到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跟了过来。
王臻华心道,该不会这么倒霉,又碰上一个小心眼儿的,准备套麻袋揍她?不过这典素问瞧着模样是一派读书人的谦谦风度,而且书院人来人往,陈东齐前车之辙犹在,谁会不开眼又来闹事呢?
说不定人家也只是准备回号舍,正好跟她同路罢了。
这么一分析,王臻华心中安了一点。
一路端着读书人的君子范儿走过来,王臻华回到住的院子时,已经端得脸都僵了。
她回身准备关上院门,心道可算能喘口气儿了,没想到一双手有力地抵在了门上。
王臻华缓缓抬起头,两掌宽的门缝之间,能看到典素问疏离寡淡的眉眼。
“烦请让一下。”
典素问像是看出王臻华眼中的疑惑,解释道,“我也住在此处,西字间。”
“原来如此。”
王臻华忙让到一边。
“多谢。”
典素问跨进门槛,顺手关上院门,也不多寒暄,抬脚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王臻华心道果然是自己多想,刚才门被挡住的一瞬间,还以为对方要上门揍人警告……王臻华心中摇头失笑,也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分到的是北字第一间,坐北朝南,冬暖夏凉,运气很好。
典素问在进门前说了一句,“适才揭下文章,是因我一处用典有误,不忍贴在上面贻笑大方。”
说罢,典素问也不待王臻华反应,就兀自进屋,关上了门。
王臻华开锁的手顿了一下,才继续取下铜锁。
王臻华倒是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孤高的同窗,会向只有一面之缘的她出口解释。
大概是因为日后要住在一个屋檐下,怕有了误会不好相处?
王臻华笑了笑,开门进屋。
翌日起,书院的生活正式开始。
书院的课程以儒家经典为主,主要是四书五经,十三经等等,虽然王臻华之前自己学过,但有了先生重新通讲一遍,一些不甚了了的地方也变得清晰明白、贯通明达,让王臻华受益匪浅。
甲字班第一个受人瞩目的,就是典素问。
一来他进书院就是第一名,名声远播;二来先生们在课堂上总爱提问他,偏他还真就一个都没答错过,让大家交口称赞,同窗中虽不免有说酸话的,但毕竟真才实学,众人倒也叹服。
甲字班第二个受人瞩目的,就是王臻华。
也是当日陈东齐污蔑王臻华考场舞弊,她反戈一击,一战成名。
若仅止于此,时间久了,风头过去也就罢了,偏她还真就入了庞老先生的眼,时不时被叫过去搬个书,誊写点东西,虽都是打杂的小事,但已经让众人眼热了。
要知道早年庞老先生开堂授课,众者云集,就连国子监的学子们都不惜翘课来听。
庞老先生收徒在精不在多,虽然听过他课的人有很多,但真正有师徒之谊的却只有寥寥数人,而这寥寥数人大多名列一二甲,现在都已是朝中大员。
能拜庞老先生为师,就能一跃成为众多朝中要员的同门师弟,这种利害关系人人都懂。
但庞老先生最近的一位弟子已经是十年前收的,这些年来白羽书院不是没出过惊才绝艳的学子,但庞老先生却从未动心收过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