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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另一名中年男子朝他走来,听闻此言,劝道:“她性子本就小气,你莫要气她了。”
这人名唤今九,醉香阁众人唤他一声九爷。
他早年从商,家破后入醉香阁做事,平日虞娘子忙着招待醉香阁客人时,便是这人出面打点一切,醉香阁财务也是由他掌管。
因此六爷待他比待十三幺客气许多,恭敬道:“九爷你是知晓的,我方才不过说了实话罢了,她非要生气,我也无法。”
九爷望向十三幺紧闭的房门,眉目温和,轻道:“她年岁小,此前一直受捧,生气亦是自然。”
他话语间,似乎将十三幺看作了孩子。
六爷心中却有几分不屑,年岁是小,但在这个勾当也干了两年整,可算是经验丰富了。
他这般想着,却听九爷道:“不过那夜却也是蹊跷,将人带去三楼,却只洗漱一番便离去。”
两人在门外闲聊,十三幺再听不下去,将门打开,怒道:“我昨夜累了,如今要休息,六爷、九爷若有事要聊,可去往别处,我如今年岁大了,不比往日,稍有动静便是睡不着的。”
她方才还在涂脂抹粉,如今又说这个,六爷正要讥讽出声,九爷却是微微抬手,示意他莫要乱说。
九爷朝十三幺缓缓一笑,道:“是有些累了,你好生休息罢。”
他脸上一道浅浅的长疤从左侧太阳穴处贯穿而下,笑起来时,不甚好看,但人却是极好的,待醉香阁中的女子也十分友善。
十三幺态度缓和了一分,朝他道:“晚上事多,九爷也早些休息罢。”
夜里,昨夜的书生照旧来找十三幺,书生叫李成元,江南人氏,赴京赶考,但落了榜,只得了一个乡试秀才的名头。
此时正是醉香阁最热闹时分,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从大堂上了三楼,进了十三幺的房间,李成元猴急的搂着十三幺亲亲抱抱,完事了他似乎累极倒头就睡。
他是个花架子,十三幺没有说错,却也是个好看的花架子。
十三幺侧躺在床上,支着脑袋打量李成元的眉眼,江南水土养人,他生的眉清目秀,身形却也十分高壮,比寻常人高上小半个头。
这一点,到和上一个客人有些相似!
不,那人身形同李成元相似,容貌却是李成元无法比及的。
想到这,白日同龟公六爷的对话又浮现在脑海。
‘那人怕是嫌你脏吧!
’
十三幺气的银牙几乎要咬碎了。
她就是这般,年轻,嘴甜也贱,又事故又天真,明明白白的既当又立。
气的睡不着,身边这人又一直死睡着,十三幺索性翻身而起,披上衣裳走到窗边看向下方的街道。
这条街是京都有名的‘花街’,到了夜里为招揽客流,街巷到处悬挂着形色各异的花灯。
此时,街上人流攒动,时不时有人带着好奇又贪恋的眼光看向楼上招客的女子。
十三幺因着今夜有李成元,不用招客,便百无聊赖的拖着下颚靠在窗沿上看下面的行人。
她昼夜颠倒的厉害,夜里最是精神。
她看的专注,街上一个人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那人身形高挑,作男子装扮,但十三幺陪过的男客多了,一眼看去就知道那人是女子。
这样的人十三幺以往不是没见过,有来捉奸的,有好奇来青楼当花客的,之前她不当回事,如今竟有些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