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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不好对赵以川言明的胡思乱想转了一圈,总算有了个大致轮廓。
裴哲再抬起头,心里已经轻松不少了。
宝马车驶入了绿地公园边那条幽静的小路,刷了门禁卡。
到车库,赵以川帮他拿行李——其实也就一个包——然后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安静一路到这儿了,裴哲从飞行后的四肢疲软中恢复,重整旗鼓,打算接下来进行另一场试探与博弈。
电梯升到楼层,打开,裴哲走进玄关换鞋,状似自然地问:“住得还行吗?这几天。”
“说实话,不太。”
赵以川笑笑。
把皮鞋塞回柜子里的动作不易察觉地顿了顿,裴哲脸上看不出异样,他问了句“怎么”
,拿起玫瑰,打算进厨房找个玻璃瓶。
赵以川第一次送他玫瑰,裴哲想放久一点。
赵以川跟着他,寸步不离,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边。
“你平时一个人住……也习惯吗?”
他问。
裴哲正翻箱倒柜,这话却听得真真切切。
他大致知道赵以川想问什么,无非温度那一套——来过他家的人,十个有九个都会批评这里没什么生活气息。
对那些人,无论关系好的朋友、例行询问的长辈,裴哲的说辞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因为平时还是工作为重,能住就行,东西放多了不好收拾,以后不一定在这儿长住,绿府很多东西不太方便……
但这些都是借口,裴哲不想对赵以川敷衍。
他不着急答,赵以川就在原地等。
裴哲找了会儿,终于自橱柜深处摸出一个玻璃花樽。
前两年回国后刚搬进绿府时,林薇送的礼物。
她设计,她的爱人亲自烧制,世界上独一无二,林薇说这是她们俩的结晶,希望裴哲沾沾好运找到真爱。
瓶身有扭曲的波浪纹,注入清水,就会模拟出清晨阳光洒向海平面的波光粼粼。
裴哲没用过,以前一直遗落,这会儿找出来了,却觉得很合适。
他略显笨拙地往里加水,拆开外文报纸裹着的玫瑰,拿出来后也不在意有没有醒过就往里塞,动作不细致,冷不丁被没刮干净的刺蛰了一下。
裴哲忍着那阵痛,若无其事地继续摆弄玫瑰,这回他一支一支地数清楚了,19朵。
带9的数字好像就是好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