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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番话说得真令人感动,既然如此盛意拳拳,那我也不好拒绝了,早就听说敦亲王的府邸十分不错,极尽奢华享乐之风,歌喉婉转的舞姬伶人自是不必说,更专门辟出了个院子豢养奇珍异兽,改日一定要登门见识一番。”
王都之中无人不知,最为精致秀美的府邸若是七王爷,那么最为华贵的就当属四王府。
封人洵敛财本事一流,这一点从装裱得富丽堂皇的府邸上便可略窥一二。
封人洵嘴角抽了下:“最近王都的留言十分有趣。”
“王都的流言不是一直都很有趣么。”
有了太子和离公主的先鉴,这回就算是外面在传老北狄王从棺材里面爬出来她也不会太吃惊了。
封人洵忍耐地按了按额头,因为封人楼往这里跑得太勤快的缘故,关于前太子妃与今上有染的流言已经在王都传得满天飞了,她继续在这里住下去,霁和的清誉到底还要不要。
虽说这两人不可能真有点什么,但那样的名声对女子来说毕竟不是污水,只要洗洗刷刷就再也没有痕迹了。
“老实说,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会安分一点自求多福。”
他就不信天祈大营里的那位当真坐的住。
“你确定这句话不会更适合自己?”
沐墨瞳认真地问,封人洵总不会专程过来找她吵架,她只是不点破而已,过了会儿突然提及,“昨天前太子登门造访,不知道跟霁和说了些什么,一直闷闷不乐到现在——”
话还没说完就见封人洵不安地敛起了眉,果然只要一提到有关霁和的事情,这个毒舌男就失去常性,只有把人烙进了心底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吧,她突然为霁和感到一阵庆幸。
缘分这个东西很奇妙,要碰上一个能够将自己一举一动都刻入心底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初在龙泉山行宫,他仅凭一个侧影就识破了幽朵儿的伪装,这份心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霁和到现在都还不明底细。
“他来干什么?”
据他所知,这个兄长最在意的无非藏在别业的那个伶人,什么时候有心情往这里跑了。
沐墨瞳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虽然没有夫妻情分,但或多或少也相处了几年,总不会完全是陌生人,单纯叙旧聊天也是人之常情。”
两人正说着,门厅口隐约传来一阵环佩叮咚声,那种随着步伐而敲击出的有节奏的韵律,是
世家贵胄女子自幼便修习的仪态风姿。
沐墨瞳打住话头,朝封人洵瞥了一眼:“她来了,祝你好运。”
咋一听似乎说得没几分诚意,拍了拍手几步便溜出了门外。
迎面看到霁和,笑嘻嘻道:“你们慢慢聊,离公主那里刚进了几种新茶,我过去看看。”
霁和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飘出去,怎么会有人认为她跟封人洵“聊”
得起来?疑惑地走到一方桃木椅上坐下,也不转弯抹角,直言问道,“敦亲王前来拜访,不知所为何事?”
“大哥昨天来过了?”
霁和愣了下,没想到他一开口问的居然是这事,一时有些莫名:“的确来过。”
褫夺了太子的封号之后,封人昱反倒释去了重负,自此便可放心与情人厮守终生,来此不过是与她商量以后的事情。
让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一番诚挚地劝她找个人嫁了,她还能嫁给谁?平心而论,封人昱品行尚可,但无缘终究是无缘。
刚才那个问题一出口封人洵自己也愣了下,意识到有些唐突,缓了口气,客套道:“太子妃进来可好?”
“我已经不是太子妃,这个称呼还是不要再叫了。”
说完后才想到,他一直以太子妃相称,现在摆脱了这个身份,还真不知道应该叫什么。
更加没料到的是他居然面露惆怅,兀自说了一句,“不是太子妃也还是大嫂。”
霁和越发狐疑,仔细将他看了看,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从他嘴里吐出来,换了谁一时都难以接受,尽管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那两个字吐得极其不情愿,活像有谁拿刀逼在他脖子上似的。
她突然有些醒悟,莫非他是来求和的?从起那两人多有龃龉主要是一位内不在一个阵营,现在不存在立场问题,化干戈为玉帛也合乎情理。
她已过了不更事的年龄,既然对方先拉下面子,自己也不好显得小气量,只是,大嫂这两个字却不是在能够叫的。
霁和摇了摇头:“王爷大概还不知道,前太子昨日登门拜访其实是和我商量和离的,大嫂两个字是高攀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