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加贴近了她的面颊,"
凌风傲霜雪,心意不可催,我的心里是什么,也听不见么?"
沐墨瞳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这样近的距离让人窒息。
"
不准想他。
"
突然加紧力道,将她拉了回来。
"
谁?"
迷蒙地眨了下眼,随即反应过来,"
我没有……"
才张口欲辨,就被灼热的气息覆盖,狂乱的吻压下,流下一样淹没了所有的感官,铺天盖地。
那样的力道,一下比一下深重,像要烙进骨骼一样倾尽全力,掀起滔天骇浪。
而自己,就像漂浮在海浪上的孤舟,毫无支撑,随时都会被一个巨浪倾覆,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攀住眼前的人。
头上的钗环不知何时卸去,宝钿珠翠叮叮当当掉了一地,一头浓艳的长发散落下来,在海棠春睡图案的大红色锦褥上堆叠缠绕,蜿蜒辗转,宛如酴醾威放。
藏在发丝下的耳垂被含住,印下或轻或重的噬咬痕迹。
沐墨瞳动了动身子,脑袋里面一片空濛,心却惶恐地跳动,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好驱散那些未知的不安,不知不觉用力按紧了指尖,触到光滑有韧性的肌肤,才惊觉他的中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扯开,露出大理石一样平整白皙的胸膛,上面零星几处半月形的指甲印痕,或深或浅,格外鲜明。
对于这番杰作,她居然一直毫无所觉,有些忐忑地伸手去抚平,顺着颈脖向下,是硬朗分明的锁骨,手指沿着优美的曲线滑过,继续往下是因习武而显得尤为结实的肌理,力与美的契合构造,再往下……手上的动作顿住了,左胸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处寸许来长的疤痕,微微凸出来,比周围的颜色深些,完美无瑕的身体,使得这处疤痕格外突兀。
这道伤是她留下的,三年前大婚当夜,伤了人,喝了酒,乱了神思,就那么刺了下去,那一刀不在意识的控制下,刺得极深,而他第二天还如常上朝。
她处在拒霜宫的最里面,只听闻下了朝后,他身边的侍从换了一次又一次的血衣出来……
那个时候她是怎么想的,如今回忆起来一团模糊,只记得似乎是浑浑噩噩缩在床上,伴随着不知道多少个朝起日落,期间太后来过一次,一向端庄华贵的女人,全然不要了姿态,指着她发毒誓,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定要沐氏九族殉葬。
九族,沐家哪里来的九族,唯今只剩下两个人而已,她自己的骨肉就是人命,别人的父兄亲友就是草芥了么。
昔日多少条性命,如梦的年华,就丧在那双手上。
心里的焦灼愧疚,瞬时被愤恨淹没。
她冷笑,扬言道,若他真死了,她自会殉葬,至于别人的性命,就不必妄想了。
后来再见他时,是在两个月后的年关祭典,济济朝臣仰望的高台之上,两人华服璀璨,貌合神离。
那时他的伤势已然大好,只是面色依旧是苍白的,借着众人匍匐叩拜的空当,他突然对她低语,哪天若真的死在她手上,有她一同奔赴黄泉,这一生也就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