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黛为之浅浅一笑:“三婶谬赞!”
她自己如何不知自己,谈到“孝顺”
二字,她还差的远。
自惠儿手中又取过一盏茶递与凌远萱:“十妹妹且尝尝这茶,看看可合口味?”
凌远萱忙伸手接了,且笑道:“多谢九姐姐!”
罗氏浅啜一口茶,点头赞道:“好茶!
这是极品铁观音吧?”
远黛微微一笑,点头应道:“此茶正是铁观音!”
凌远萱却是心直口快,饮过一口之后,便自笑着赞道:“姐姐这茶,兰香馥郁,滋味醇厚,回甘悠久,我尝着倒比今年春上韩大人送爹的极品铁观音还更要好些呢!”
远黛微怔一下,旋即笑道:“是吗?这茶原是旁人送的,我却不知原来这般珍贵呢!”
她在凌府数年,所喝的之茶,除却亲制之外俱是沅真送来,她却从未想过这茶的珍贵与否。
罗氏若有所思的看一眼远黛,却是忽而一笑,回头冲凌远萱道:“萱儿,昨儿你便一直嚷嚷要来见你九姐姐,怎么这会子见了,反倒不说话了?”
凌远萱嗤的一笑,她也是率真之人,当即上前拉了远黛的手儿道:“九姐姐,前儿你送我的天香汤饼我试了,味道却比我娘秘制的还要好上许多,也不知你是怎么做的?”
远黛一怔,旋即失笑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终于知道,罗氏母女来此的缘由。
罗氏在一边,听得女儿这般单刀直入,不由的瞠目结舌,半晌方抬手指着凌远萱笑骂道:“你这莽撞丫头,便是自家姊妹,也该含蓄些,哪有你这般说话的道理?”
她这话听着仿佛是在责怪凌远萱,但那一句“自家姊妹”
却又点明了凌远萱之所以不客气的理由。
远黛本不甚在意这些,听了这话,便也一笑:“既是自家姊妹,却还是直言来去的好!
妹妹要的方子,只等我回头抄一份送过去给你吧!”
凌远萱听得心花怒放,当下摇着远黛手欣喜笑道:“那就多谢姐姐了!”
她说着话,眸光却自然的落到了一边的棋枰上,因抬手一指,道:“姐姐也爱与人对弈吗?”
远黛一笑,便道:“只是聊以打发时间罢了!”
这话却是深得凌远萱之心,忙忙的点了点头,不无抱怨的道:“可不是!
从前我在江淮,有时娘还带我出门走走,如今回了平京,却是只能闷在府内了。”
她一面说着,便举步走到那棋枰跟前,从棋罐内抓了一把棋子把玩着,道:“不过如今见了姐姐,那可好了!
日后我无聊之时,便过来姐姐这里同姐姐说说话儿,下下棋儿!”
远黛心中颇喜凌远萱的率真,闻言便点了头,笑道:“只望妹妹莫要嫌我棋艺不精才好!”
凌远萱也不客气,当即道:“这个却是不妨,我娘也总是输给我的。”
见她如此的老实不客气,一边的罗氏也只能苦笑不已。
远黛倒是不以为意:“十妹妹若不嫌我这里简陋,只管过来便是。
我这里素日冷清,能得妹妹做伴,却是再好不过!”
这一番话,她却是说得诚心诚意。
二人正说着话,内屋的夹帘一动,文屏已捧了点心进来。
远黛便笑道:“我这里物件粗陋,三婶与十妹妹可千万莫要嫌弃!”
一面说着,便请二人在桌边坐了。
一时用过午茶,又说了会子话,眼看着时候不早,罗氏强拉着凌远萱起身告辞。
远黛略留了一回后,才送了二人出门。
凌远萱犹自恋恋不舍,毕竟约了再见之期,才自同罗氏去了。
母女二人出了西院,转过一道游廊之后,罗氏才向凌远萱道:“萱儿觉得你九姐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