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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那少女可怜兮兮地哭喊一句:“郎君救我。”
回头看见那帮恶徒一拥而上,惊呼一声,干脆站起身来,一步绕去贾文祥身后,紧紧地抓住了救星的臂膀。
贾文祥不知是不是不惯与女子这般亲近,略微蹙了蹙眉,却并没有犹豫,冷冷地逼视着那些臂圆腰粗的男人。
“识趣的就闪开,莫要多管闲事。”
领头的恶徒打量面前三人,瞧出其中两个衣着不俗,举止不凡,也不敢太过放肆,只粗声粗气地说道:“这贱婢借了我家公子的银钱,拖延不还,活该以身抵债。”
那女子这才松开了贾文祥,连连摆手:“郎君莫听他们胡说,我乃良家女子,并没有借什么人的银钱,更不识他家公子,分明是、分明是他们要逼良为奴!”
说完掩面哭泣,紧跟着又匍匐在地哀求,想博得贵人出手相助。
远远围观的百姓一阵唏嘘,自然同情那可怜女子,有人指指点点悄声议论,却并不敢出面。
恶徒们又逼近一步:“分明是这贱婢狡辩之辞,郎君可不能偏听偏信,这事与诸位无关,还请行个方便。”
说完就要一拥而上,去抓那名少女。
四周响起了惊呼之声,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贾文祥的身上。
“慢着!”
在众人的企盼下,贾文祥总算出了声,手臂一挡:“你们说这女子欠了银钱,可有凭证。”
领头的恶徒略略一怔,凶神恶煞地一瞪眼:“郎君这是要多管闲事了?”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如果任由你们为所欲为,恃强凌弱,我也枉为朝廷官员了。”
贾文祥并不惧怕,云淡风清地一撇,就算回应了恶徒的凶神恶煞:“依大隆律令,凡有私债纠纷,当借贷者无力偿还,债权人可告去官衙,或以资产抵债,或以身契偿还,可必须有双方画押的债书为证;并有严令禁止,不能私下追偿,你若一口咬定此女欠了你家债务,那么大可告官,你可敢去官衙府令面前,与此女当庭对质?”
有礼有据,声声掷地,顿时引起了围观者参差不齐的附和,有人击掌叫好,有人高声称是。
那帮恶徒一听面前之人自称朝廷官员,气焰又收敛了几分,再加上听贾文祥开口就引了大隆律令,显然不是可欺之人,不觉后退几步。
领头之人颇为无奈,狠狠瞪视了少女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一挥手:“今日就算了,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我们的帐,改日再算。”
猛喝一声“走”
,带着人落荒而逃。
四周爆发出一片喝彩声。
事情眼看已经告一段落。
那少女这时已经用衣袖拭了满面的泪水,微仰了一张被泪水洗得干净的面容。
围观群众竟然发现这位行容狼狈不堪的女子,生得肤如脂玉,秀丽妩媚,我见犹怜。
少女起身,在众人唏嘘声中,来到贾文祥身前,又是稳稳一拜。
“郎君之恩,民女铭记于心,民女卑贱,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本来已经准备散开的人群,这下子又集中了过来,都瞪大了眼睛,不少艳羡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贾文祥的身上。
旖景也瞪大了眼……原来,小姑姑的考验并没有就此结束呀……
她却看见,一直冷眼旁观的虞沨唇角一卷,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
与她的视线,仓促一遇。
旖景大惊,下意识地躲到了轩窗后头。
好不容易平息了心头的慌乱,才又偷偷打量,却见虞沨已经收回了目光,只盯着那位要以身相许的少女。
而贾文祥,这时满面微笑,也看着那少女。
“以身相许。”
似乎喃喃自语。
“民女卑贱之身,不敢奢望郎君明媒正娶,但求为奴为婢,侍候郎君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