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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收拾一下,咱们一会带丫儿去医院。”
何国全说完蹲了下来看着大哭大闹的何老太婆,“妈,现在丫儿正发烧着,这要是耽误一下就是要命的事。”
何国全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心里有些后悔每次将领回来的钱以及她们家每年的工钱都给了何老太婆管。
如果何老太婆知道因为这件事让大儿子起了收回财政大权的心思,估计会后悔死吧。
“哥,我看着钱以后还是你管比较好。”
炕上一直看热闹的何香萍撇了撇嘴看着跟唱大戏似的何老太婆,大哥管钱的话,至少不会拿他们家的钱去贴补何娟。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的老娘可是私下里给过何娟好几次钱了,而且每次都是好几毛钱的给,不像对她,每次都是一分一分的给。
“你嚎叫个啥,咋不把你给摔死呢。
我一天都欠你们的,一个个的跟个索命鬼一样。”
被何香萍这么一打岔,何老太婆也害怕起来,她要是没了这财政大权,在这个家里可就相当于没有了地位。
何老太婆坐在那里,从自己黑的发亮的褂子里面摸啊掏了半天,直到何国全都已经快没了耐性才掏出来一卷钱。
她并没有将这些钱都给何国全,而是添了一下口水,一分两分,一毛两毛的数了起来,最终数了几张之后一狠心将钱给了何国全,“给,拿起。”
“八毛钱?”
何国全此刻都不能形容自己的感受,将何老太婆另外一只手里剩下的钱拿了过来,“回头剩下了我给你。”
“……”
何老太婆还没有反应过来,何国全已经出了屋,见姚竹桃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他点了点头,抱起炕上的闺女带着姚竹桃就走了。
“你咋开始抢咧……畜生啊……”
“妈,你这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身后是何老太婆的哭叫声以及何香萍性幸灾乐祸的声音。
外面,何星刚好领着张大爷赶着驴车过来,驴车稍作停息,何国全将女儿放在了驴车上。
何玥这一路上烧的晕晕乎乎,一会儿梦见自己坐在那个知青的家里,耳边全是知青丈夫和那个教师婆婆的咒骂声,还有何娟得意洋洋的笑声。
一会儿又梦到了哑婆子拽着自己的手依依不舍的样子,过了一会画面又一转,是自己的弟弟满脸是血喊着“姐姐,姐姐救我。”
何玥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丫儿啊,好点没?”
何国全这三天一直守在何玥的床边,此刻正猩红着眼睛欣喜的看着自家闺女。
“大大……”
何玥又吐了一下,眼一转又给晕了过去。
“大夫,大夫救命啊。”
何国全猛地站起来大声的喊道。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的白大褂快速的过来,又是量血压又是翻何玥的眼皮的这么忙活了一阵儿,才略略的松了一口气。
“这位同志,你家闺女将积在肚子里的脏东西都吐出来了,这是好事,你喊叫啥啊,隔壁还住着个心脏病老太太呢。”
中年白大褂没好气的说道。
何国全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知道原本醒过来的闺女又晕过去了,“可是……可是她……”
“你这人咋这么多可是呢。”
中年白大褂打断了他的话,“行了,别在这可是了,小姑娘刚吐完,过一会就醒了。”
跟在中年白大褂后面进来的姚竹桃此刻也放心下来,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床上,悄悄的抹着眼泪。
她的丫儿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