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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边脸隐没在玻璃折射的清光里,连邪气的笑都显得清透,描下一个大概的轮廓,才说:“现在也可以动,角度不要变就好。
这个姿势也不错,你累的话可以靠一下墙。”
谢芷默真小心翼翼地往墙边挨了挨,表情都僵硬了:“姿势哪里不错啊,不就是站着吗?”
“你这个侧脸很好看,尤其是站在这面墙前。”
她身后是一丛用色诡谲的画中花,对比鲜明的黄与蓝,她一身素裙站在中间,像画中仙子。
只可惜时间不够,只能描下线条。
安静着过了好一会儿,谢芷默放轻松了些,打趣地说:“还是我们搞摄影的比较方便,架好三脚架拍就好了,你们搞美术的就是费工夫。
我腿都酸了。”
她表情写满“隔行如隔山”
,开着玩笑,神采更加灵动。
这些转瞬即逝的神情,细微的动作,风过时发丝的轻动,都一丝不差地落在他眼底。
影像确实有天生的优质,能捕捉这些转瞬即逝的丰富细节。
可是对他来说,这样缓慢的成画过程也是享受,他愿意一笔一划地记录下她的所有。
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可还是架不住彼此都知晓这里是什么地方。
秦家,这两个字代表着马上会遭遇的一切。
谢芷默不忍心破坏此刻的安宁,忍了又忍,却还是不能免俗地问出心中所想:“如果秦穆阳真的决定对付你怎么办?”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我交出秦氏的股份。”
“那呢?”
“他会拿这个做威胁。
其实无所谓,只要我有转让秦氏股份的诚意,他就没有必要动干戈。”
铅笔接触纸张,发出“沙沙”
的声响,平稳又笃定。
谢芷默皱了皱眉:“……可是,你没有转让的打算吧?”
“嗯,没有。”
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眼神完全专注在画上,极偶尔才会抬头看她一眼,仿佛一切都已经成竹在心。
这些复杂的利益纠葛在他口中都变得简单了许多。
谢芷默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抿了抿干涩的唇,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