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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此就安安心心的窝在靳嵘怀里睡了,他睡得很沉,眉头舒展着,连嘴角都噙着浅浅的笑意,他去梦里跟他的孩子说他们还会在见面的,而梦里那个身影模糊的小孩当真就站在他眼前点了点头。
只是斐川并不知道,靳嵘其实只是在骗他,他不知道靳嵘根本没有再要孩子的打算,就算他几年之后真的再次怀上孩子,可直到他生产的那一刻,靳嵘都是抱着保大不留小的心思,随时都可以为了他而放弃自己的亲身骨肉。
雪停之后靳嵘的车队动身去了凛风堡,一过昆仑冰原就有恶人谷的前哨,斐川搂着沙狐坐在车里,靳嵘为了免去麻烦就下车去骑了马,高大的乌骓马稳稳的走在雪地里,斐川掀开车帘探头去看,靳嵘这些天里一直穿着寻常的布衫长袍并未着甲,但就算只是这样也透着寻常人难以拥有的英武。
斐川一过岗哨就钻进车里不露头,靳嵘亲自带着马车就是为了免去盘查的麻烦,马车进了凛风堡一路上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更有闲来无事的人干脆就趴在内城的城墙上头往里瞅,想看看靳嵘到底是领了什幺人回来。
斐川刚一掀开车帘沙狐就钻了出去,本该是生活在荒漠的沙狐跟斐川是一样是第一次见着雪,四个爪子踩进雪地里冻得直哆嗦但还是好奇的踩出了一串脚印,斐川慌里慌张的跟下去想把它抱起来,他一慌下车就没下好,整个人不偏不倚的栽进了靳嵘怀里,他又裹着靳嵘的披风,整个人就是个黑乎乎的毛球,根本瞧不见脸。
披风厚重迈不开步子,斐川想也不想的就一扯带子脱下了披风,他追着在前头抖个不停的沙狐,用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嗓音脆生生的喊着它蓬蓬,他走不惯雪地,而且还裹着墨色的袍子蓄着长发格外显眼,他两步路走出去就陷在雪里挪不动,可爱稚嫩的模样配上急切认真的动作,简直把城墙上趴着的一圈亡命徒看得差点燥出个好歹,活生生的就是一只被叼进了狼窝的兔子。
斐川抱住快要被陷进雪地里的沙狐还没等摸摸它的小爪子靳嵘就用披风将他连人带狐的包了个严实,他又是被直接打横抱起的,靳嵘抱着他往房里去,斐川窝进他怀里了才发现城墙上有人在看,他耳根一瞬间就红了个透,直接想也不想的就将脸埋进了靳嵘的肩窝。
冻得发抖的斐蓬蓬似乎也因此得到了启发,它用带着冰碴的小爪子伸进了靳嵘的衣襟里,然后明目张胆的甩着蓬松的大尾巴一头埋进了靳嵘的胸口。
第17章
凛风堡镇守在西昆仑高地,毗邻小苍林那处的恶人谷谷口,一直都是重兵布防的要塞之地,然而昆仑一年四季苦寒彻骨,故而凛风堡里不像别处据点那样有条理约束,烧刀子往往是必不可少人手一份的,只有在大战之际才有不可醉酒误事的条令,其余时候都无人看管,眼下年关岁尾最是消遣自在的日子。
靳嵘确实是回来调兵布防的,但岁末的昆仑时常风雪呼啸,凛风堡地势高,浩气盟就是想趁机攻打过来也着实是有难度,所以他只需保证山下霸图营地里的布防不出问题,除此之外就是看好山路的情况,以防雪大封路,导致物资补给送不过来。
需要他亲自经手处理的事情不多,只是每件事都需要尽快解决,这就注定了斐川同他初到昆仑的头几日里他不得不忙得脚不沾地,只能把斐川留在房里交给唐了照看着,然而这几日偏偏一直下着大雪,斐川好奇的不行,一连几日趴在窗口往外看,而且每每都能津津有味的看上大半个下午,有时候鼻尖被风吹得红透了也不自知。
唐了对斐川没有半点脾气,他想看雪唐了就给他搬凳子点炭盆,隔一个时辰给他换一个小手炉,斐川不主动要说出去,他还是从前那种乖顺模样,没有仗着靳嵘宠他就生出什幺骄纵的意思。
斐川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好,靳嵘早上一起来就势必会先搂着他腻腻歪歪的亲一顿,直到把他弄醒了,又听上了一句含糊不清的早上好才会作罢,斐川的睡眠质量倒是很好,跟靳嵘腻歪完他还能接着睡。
他们在凛风堡待了三天,每天早上都是床边穿衣束发的靳嵘神清气爽,搂着被角的斐川一头埋进松软的被褥里不出半刻就又打起了软绵绵的小呼噜,床下窝里熟睡的蓬蓬会在靳嵘走后立马起身扒着床沿蹦上去,斐川睡觉的时候喜欢搂着东西,靳嵘一走他就搂着钻进被窝里的蓬蓬,沙狐柔顺而蓬松的皮毛总能让他安生的睡到傍午。
第四天的时候斐川实在是忍不住了,靳嵘早上照例将他搂进怀里一顿揉搓,亲昵缠绵的亲吻使得他不可避免的红了耳尖,斐川还是脸皮很薄,他极易害羞,昨晚靳嵘回来一进屋正赶上唐了陪着他给蓬蓬洗澡,男人大大咧咧的走过来就将他径直抱起兜进怀里,紧接着就往他脸颊上落了个算得上响亮的亲吻,唐了促狭的一弯眸子显然是见怪不怪,他自己却闷在靳嵘怀里一直羞到唐了抱着毛没干的蓬蓬走了。
斐川的亵衣宽松,他打着呵欠自己撑着床面坐起来,墨色的发丝披在身后,有几缕跑到身前替滑落到臂弯的亵衣遮住了他的胸口,屋里始终点着炭盆,斐川就这样坐着也不会着凉,屋里烧得炭是最好的,是以往只有伤兵营和议事厅里才能用的好货。
地上铺着兽皮的毛毯,斐川睁不开眼,他循着靳嵘的气息伸脚下床,瘦小的身子极为放心的往前一扑,正好被刚穿上短衣的靳嵘弯腰兜住,兽毯长长的绒毛能将他的脚背完全掩盖,沙狐的大尾巴适时的圈住了他的脚踝,斐川把脸埋进靳嵘怀里蹭了又蹭才依依不舍的睁开眼睛,他根本没睡醒,漂亮的眼眸里笼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差点就将靳嵘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晨勃又勾了起来。
“靳嵘…嗯——我想,我想玩雪……想出去玩雪——”
斐川的音色永远都是软趴趴的,兴许是因为双身的缘故,他变声之后也还是保留着一种稚嫩和柔软,半梦半醒时的声音最为明显,他打了个呵欠,温软的呜咽声和情事中的哭腔有异曲同工的地方。
靳嵘差点就没把持住,他慌忙抱起斐川的身子把他塞回床里又用被子围上,少年人撒娇一般的字句让他整颗心酥得开了花,他在尽可能快的处理事务了,就为了能早点陪斐川去玩,他又吻了斐川的唇角,沿着方才吻过的地方再一次仔仔细细的描绘出精致秀气的唇形,他顺势捧住了斐川的脸,少年细白的皮肉上还带着一个不起眼的口水印。
“外头太冷了,你在屋里等我,我尽快回来。”
靳嵘开始愈发注意自己的形象和整洁程度,发箍束紧干爽的头发,下巴上干净的一根胡茬都没有,他含着斐川的软唇轻轻一吮,早起低哑的声音里没有半点压迫感,反倒尽是能让人安心的稳重和温和,“应该就是中午,我陪你去玩,不然你该着凉了,小斐,你再睡会,我一会就回来,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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