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戈看着他这样就碍眼,语气凉凉的。
周越敏锐的感受到这妖女的点点怒意,心里叹了几句,江原瞅准机会来把一头雾水的陈寒拉走了,“人家女孩说话,你凑什么热闹,哎走走走。”
周越伸手给林戈也倒了一杯消消气,心说这对弄不好得走相爱相杀路线。
而林戈摁熄了烟,忽然说,“我记得有一回,他跟江原他们,上数学课玩游戏,被老师轰出去,完了他拿牌搁门口坐着斗地主,差点没把老师气厥过去。”
“那会说动手就动手,一天到晚打架,跟江原整个一长汇两毒瘤,每回周一升旗仪式,老师都恨不得把他两一块送上天,让上台读检讨书吧,他就上网抄了一份,每回就把段落改个顺序,一字不变,都快成名言了。”
林戈可能一时没注意拗妖女的人设,语气变轻了,“就狂呗,怎么膈应人怎么来,确实是年纪小,不懂事,觉得自个牛逼的不行。
大人也都当我们是傻逼,谁还不知道自己蠢啊,可高兴不高兴,也是真戳在心窝子里。”
周越正襟危坐的听着这段年少轻狂,林戈几句话描绘出的陈寒和现在不大一样。
她偶尔会觉得陈寒身上有一股藏着不露头的邪气。
但整体而言走的是稳重成熟范儿的,现在他上台一般都是发表优秀学生演讲的。
学校老师也鸡贼啊,拉他上台说一般能忽悠更多人听,底下齐刷刷的往台上看,拍出来放学校官网上的宣传照片也显得学生昂扬向上,那恨不能把他立成形象代言人,谁知道这人往前倒几年,还是个常年游走在退学边缘的刺头。
“跟现在不太一样。”
周越说。
“那肯定啊。”
林戈说,“人没了倚仗,就只能自己站起来,稀里糊涂长大了吧。”
周越让她忽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怔住,继而有点不是滋味。
十四五岁的少年叛逆,或是急切想摆脱父母监护导致的不自由,或是厌倦了作为父母的附庸,想引起外界对「独立自我」的认可。
但对陈寒而言显然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意义,观众都没有,还叛逆个什么劲?
他和死亡与现实之间那道叫「父母」的帘子被撤去,帘后平地而起的风雨吹散了身上叛逆期的乖张戾气,脊梁骨被拉扯的咯吱作响。
除了他自己,他又能以什么撑起往后的人生呢?
林戈看见了面前女孩的眼神,心里凉凉的想着,这让她给扯的和原来的目的来了个南辕北辙,这岂是坑他不要钱,这他妈得问陈寒收钱。
“咱两加个联系方式。”
她拿出手机。
“没事跟我汇报汇报啊,拍几张照片什么的,这死流氓一年到头也不发个动态。”
林戈顺手戳进了她的空间里,往下翻着。
“这就变态了吧,跟地下党似的,你自己问啊。”
周越心说这妖女的暗恋都跟人家不一样,还知道安插眼线人员,还理直气壮的。
“你还指望这王八蛋给我发个自拍吗。”
林戈说,“等你两没成啊,我再回来追他。”
周越一口羊肉串卡在嗓子眼,重孜然味翻腾上来,火辣辣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个成,成不了。”
她可真没这么自恋啊。
“可不是。”
林戈睨了她一眼,“青春期嘛,风一阵雨一阵的,难长。
今儿喜欢你明儿喜欢她,还都搞的真情无悔似的,放屁的时候也不拍拍良心想想可能不可能,我主要不爱挖人墙角,等以后再来。”
“说你也不信,那随便你吧。”
周越摆摆手,“确实现在你们也高三了,高考完了再说吧。”
“我和你说啊”
林戈本来还想提点这傻逼几句,想想算了,当他妈哪门子的活雷锋啊,好在最后一刻记起了原本聊天的目的,临时改口正色道,“他真的有很多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