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一直不填色?这都快开春了。”
他把山竹的果核吐出来,好奇道。
不知为何符钦若眸光暗了暗,低头继续写他的汉隶,道,“夏天时候描的,错过了三九,索性就不填了。”
施诗磊一怔,想起夏天发生过的事,心里有些发堵。
他把画拿到符钦若旁边,摊开来,说,“现在填也还来得及啊,春天还没到。
你不填,我填。
反正闲着没事做。”
符钦若看他已经把椅子拉了过来,欲言又止了片刻,还是点了头,“好。”
施诗磊在旁边选了一支兼毫,又找到曙红,添了水晕开颜料就开始填色了。
他才下第一笔,眄视留意着他笔锋的符钦若,翻了个白眼,道,“你是不是不想我碰这幅图?”
许是被他说中了,符钦若避开他的目光,“我没那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施诗磊用笔在他面前胡乱挥舞了一番,看他往后倾着身子避开,撇撇嘴道,“但是你怕你说了,我又嫌你难沟通。”
符钦若惊讶地看他,或许因为心生愧疚,他点点头,说,“既然是消寒图,还是填了色的好。”
“哼!”
施诗磊朝他做了个鬼脸,把他手边的灯挪到他们中间,低下头来填色,不再搭理他。
毕竟是冬天了,无论是墨还是颜料,都十分容易干。
但填色总比一笔一划地写字和描图要快一些,施诗磊添了好几次水,还是数着数目把该填色的花给染红了。
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拍拍嘴巴,支颐看符钦若写字。
“你这个撇写得真好。”
施诗磊认认真真看了一会儿,用笔尾指向宣纸,“我的撇总写不了这种飘飘的感觉,像唐隶,难看死了。”
符钦若提起笔,偏头看了片刻他指的那个字,说,“你的名字不是有好几笔吗?”
“对啊。”
施诗磊苦恼着,像捣蒜一样点了点头。
看他这个样子,符钦若想了想,拿过旁边的报纸,沾了墨开始写“磊”
字,说,“笔很软,执笔的时候腕上不要太用力,尽量随意一些……”
“太随意就花了。”
他愁眉苦脸道。
“也不是很随意……”
符钦若皱起眉头,还是先把字给写完,摆到施诗磊面前,“我说不太清楚,控制好执笔的力度以后多练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