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天气,也不见秋日的气象,明明立秋已过,可夏天还是迟迟不肯走似的。
施诗磊是在家里睡了一整天,等符钦若带着冰淇淋回来,还听他说,回来路上经过西湖,见到不少要去看荷花的人。
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断桥上、苏堤白堤上,都是黑压压的人群。
施诗磊以前上学的时候看到,觉得心烦,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再见到,仍是觉得心烦。
明明美景如斯,反倒是觉得待在家里吃冰淇淋吹空调舒服自在一些。
“人什么时候能够少一些呢?”
施诗磊趴在窗台上,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讷讷自言自语。
符钦若恐是没有听到他所言,坐在客厅里面吹了几个音。
这回的声音听起来比先前要脆亮酥软得多,听得施诗磊为之一振,蓦然转过身。
他又把刚才填的那首曲子吹了一段,问,“现在是夏天了吧?”
夕照把客厅照亮了大半,符钦若盘腿坐在素色的地毯上,金色的阳光把他握着笛子的双手照得发白发亮。
可他的脸却没被晒着,微笑淡得仿佛要化了一样。
施诗磊看了他好一会儿,走过去一下投到了他怀里,轻笑道,“现在是‘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
符钦若微微错愕,双手僵木着,半晌才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问,“饿不饿?差不多该吃晚饭了。”
他爬起来,苦恼地想着,说,“先去茅家埠吧?想看日落。
你饿吗?”
“还行,现在时间也早。”
符钦若把笛子还给他,起身说,“我换身衣服就出门?”
施诗磊把笛子收好来,点了点头。
一个人在家的这段时间,符钦若在刻一枚新的印,但进展很慢,都要到了天地始肃的时候,印上的腐草为萤还没有刻完。
施诗磊把刻到一半的章从台上取下来,端看了片刻又放回去,余光瞥见换好衣服的符钦若站在书房门口,便说,“这枚印章带回西塘继续刻吧?”
明天他们就可以回西塘了。
符钦若点头,“好。”
“你的尺八呢?”
他走出来,道,“觉得《白藏》用尺八或者洞箫会更好听一些。”
符钦若遗憾道,“尺八放在爷爷奶奶那儿,倒是前些天,朋友从贵州苗寨回来,给我送了一支夜箫,我还没用过。”
施诗磊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见状符钦若笑着说,“带上吗?否则到湖上也没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