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菀青声音发抖:“你要造反吗?”
从小到大,许岁没有这样顶撞过郝菀青。
“爸爸的病也是我的痛处,每次想起,我都恨自己不能帮他分担痛苦。
我想让你们开心,所以一味顺从,但我忽然发现,一切都是错的……”
许岁缓了口气,背部抵住墙壁:“是他劈腿在先,也是他主动提出分手。
难道因为爸爸的病,我就必须放弃底线,犯贱倒贴?如果这是您从小教给我的道理,我去找他,或者您来帮帮我,告诉他我不介意。”
小泰迪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随着靠近,它闻到久违的食物香味,竟抬起两条前腿,渴望地看着许岁,朝她拜个不停。
许岁此刻昏了头,冷眼看着,做出抬腿驱赶它的动作。
其实根本没有踢到,它却受到惊吓,变调地“嗷”
一声,夹着尾巴逃走了。
很长时间,电话那端没有声音。
许岁平静挂断。
这一晚她失眠了,大半夜又穿好衣服,开车去了趟三友街。
许岁没有找到那只小泰迪。
回想起它拜她时的卑微样子,许岁整颗心都揪起来。
它对人类摇尾乞怜,只不过想填饱肚子,也许十块钱的蛋白棒就能救活一个小生命,她却错过了。
许岁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她辜负了一份信任。
只是短暂缘分,以后再见面的几率很小。
它会继续流浪,或者好命被人收养,或躲进某个阴暗角落静悄悄离开。
许岁在那条巷子逗留许久,心里仍很慌,隐隐觉得还有事情放不下,冷静反省,果断地开车回顺城。
已经凌晨两点钟,周遭比任何时候都安静。
有段路没有路灯照明,前方漆黑如猛兽巨口,好像稍一走神便会被无情吞噬,任她平时再胆大,在看不到尽头的蜿蜒高速上,也难免心惊胆战。
许岁一溜烟地开回来,把车停楼下,快速跑上二楼。
她调匀呼吸,将钥匙插入锁孔,却见门缝里透出不断跳跃的微弱光线。
郝菀青没有睡,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中,电视音量很小,里面播的谍战剧。
她盯着屏幕,目光发直,竟没听见门口的动静。
许岁心里一阵害怕,轻声:“妈?”
郝菀青吓一跳,转过头,整个人都怔住:“大半夜的,你怎么回来了?”
语气平静,仿佛晚上那一架没吵过。
许岁踢掉鞋子,光脚走过去:“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看会儿电视。”
她拿遥控器换台:“开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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