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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即,他翘起来的嘴角却慢慢地拢了回去。
不对,京畿卫虽然与安远侯府并不是一个道上的,但沈棠却没有必要畏程松邓超为虎,她向来沉静端庄,若不是出了什么大的变故,定不会让自己狼狈至此。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将要有什么事发生。
赵誉深深地望了沈棠一眼,便转身向楼上走去。
严知一脸惊诧地问道,“世子爷,您又上来做什么?方才我替您向太子殿下告罪,太子已经允了呢。”
赵誉一副无赖样,边走边道,“也不知怎得,我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于是茅塞顿开,觉得被美人小小地伤了一下,实在当不得什么,又怎能因此区区小事,错过了太子殿下的美酒佳肴呢?”
严知翻了翻眼,无奈已极,嘴里嘟囔道,“定是看人家又折了回来,便舍不得离开了。”
话音刚落,便挨了赵誉好大一捶,赵誉眯着眼,警告似地说道,“胭脂啊,我怎么发觉最近你的性子越来越难野了呢,我要不要给你爹爹去封信,请他老人家来京城管教你一番?”
严知一听这话,便如放了气的皮球一般,顿时蔫了下来,一声不吭地跟在赵誉身后,徐徐地上了楼。
沈棠静悄悄地回到二楼,因曹芙不在,席间尽是相熟的表兄弟姐妹,赵慕早已令人将屏风撤了下来。
此时酒水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赵慕与沈榕立在窗前,悄声地商量着什么,而沈紫嫣姐妹则坐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沈松则不知怎得又与将六公主送回后折返回来的四皇子勾搭在了一块,只有沈紫妤静静地坐在一旁。
赵慕见着了沈棠,眼睛一亮,忙迎了过来,他低声问道,“棠儿妹妹,那程松的话,到底是什么含义?”
沈棠摇了摇头,“单凭那两句话,并不能推测出什么事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在酉戌之交,会有所行动。
而且我猜测着,这行动应是于您不利的。”
赵慕的脸色越发凝重了起来,他开口问道,“此时距离戌初不过只有半个时辰,若是我们提前离开青凤楼,你看可好?”
沈棠径直走到窗口,望着街上满满的人群,低声说道,“三皇子殿下,此时整条街的灯火都已经亮了起来,京城的百姓也都出来夜游,青凤楼前的这条南街,已然聚满了人群,马车再难行过,若是要步行离开,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变故。”
此时街上的人群,比之刚才又多了许多,并且从高处望去,仍然有许多人不断从别处涌入。
赵慕沉吟片刻,“酉戌之交,原来是这个用意。
也罢,既然今日定是躲不过去了,那便不如仔细想想破解之法。
程松是京畿卫的人,京畿卫的统令夏承恩乃是父皇的心腹,若今日之事果真是父皇的指使,想必还祸不及我之性命,顶多……是让我声名扫地罢了。”
三皇子文武双全,在朝中声威颇高,这一直都是让皇上忌惮的。
沈棠心中一动,低声唤过碧笙,对她说道,“你去找青凤楼的女侍随意聊聊天,问问这几日都有谁曾包下过二楼或者三楼整层。
若是真有其人,务必将细节多问一些出来。”
碧笙应声而去。
青凤楼是大周朝数一数二的高档酒楼,若是能将整层包下来的,那必定非富则贵,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