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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着阮成锋,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微微放大的瞳孔里,阮成锋那张几乎称得上五官艳丽的脸已经将要进入他的攻击范围。
忽然有几个窃窃私语的关键字刺进了他的耳膜。
“这人好熟,去年华瑞发讣告那位……”
“哎呀,阮成锋一向就是照着那一位的模子找。”
“啧啧啧,太像了。
以前那几个都没这个像。”
“真恶心啊……意淫自己的哥哥……”
“正主儿都死了还……”
阮成杰的头颈都僵硬了,他艰难地移过视线,在角落里找到了那几句话的来源。
那几人闪烁的眼睛里有种围观异类的尖刻,阮成杰突然明白了那个胖子话里的全部含义。
阮成锋停在他前方,以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对他安然审视。
阮成杰的脑子嗡嗡作响,阮成锋近在咫尺,他茫然地看了这人片刻,忽然大叫一声,转身夺门而出。
阮成锋静静地看着他跑了,身后那胖子犹犹豫豫地凑了过来,干咳一声。
“哎,那什么,隔壁那条街这阵子有点毛躁。”
阮成锋没出声,胖子心说我赶紧把殷勤献完。
“您这个哥看着就是个体面人儿啊,别撞上那帮子抽白面的黑鬼,大过年的,晦气!
您说是吧……”
他还没说完就见阮成锋拔腿追了出去。
胖子眯着眼睛乐了,搓了搓手,自言自语。
“这回可够上心的。”
阮成杰是被端粥小哥弄回来的。
那辆破丰田就停在中国商会的骑楼外面,阮成杰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他不辨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他没身份、没钱,甚至肚子里空空如也,只除了一点少得可怜的酒精。
所能接触到的人,没有一个相信他是阮成杰,活生生的阮成杰,他没死!
但是阮成锋已经快要逼死他了。
他看见了几个不像善类的黑种男人,壮得像几头猩猩。
游游荡荡地接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