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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王建东只是扭伤了脚踝,别处蹭破了点儿皮,没有大碍,但脚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肯定是无缘两周后的比赛了。
吴晨听完就进急症室看望好友了。
我低下头,见地面上断断续续滴着血,急症室的地板上也有不少,温小花衣服的胸口上也沾着血,可见温小花把人送来医院后都没顾他自己,而是忙前忙后地把王建东安顿好,才坐下来寂寞地卷着纸巾塞鼻孔。
我看着急症室里的吴晨和王建东,心中愤愤不平,我家温小花对你们那真是不错的,你们怎么就不能对他好点儿?虽然他这个人平时是爱拽得二五八万的,但那又不是因为他是天才,瞧不起凡人,我打赌就算他天生是个蠢材,每天也照样这么拽得二五八万的!
这就是温小花啊,投胎成一头猪,他不也得拽拽地哼哼啊!
温小花的微信上还贴着吴晨肿得老高的脚踝,等了半天也没等来温妈妈的回复,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识破了这不是自家烦人儿子那烦人的腿。
温小花刷着微信,闷闷不乐地托着腮。
不一会儿连谈恋爱的赵傅都赶来了,后面是紧跟着赶来的篮球队另三位正选。
我环顾四周,还不到十分钟的工夫,篮球队正选候选们就全到齐了,大家围在王建东身边嘘寒问暖,黑压压的人头罩在王建东同学头顶,颇让王同学受宠若惊。
我找了个队友,问他谁通知你的啊,答曰:“温凡啊!”
我又偷瞥章隆的手机,螃蟹军团的微信群里温小花发了条惊悚的“我进医院了!”
还配了个精挑细选的尔康表情:我真想大哭一场。
等建东同学的父母赶到,我们这群临时家属也终于可以撤了,走出医院时浩浩荡荡一帮人,好像在拍校园暴力电影。
临别前吴晨忽然喊住温小花,支吾了半天,说了声“谢谢”
。
温小花鼻孔里插着两管纸,昂着下巴说我不想听你说谢谢,你要真想谢我,就叫我一声“温哥哥”
吧。
我心说这话你也说得出来,不怕玩脱?我满以为吴晨要炸毛,哪晓得他憋了半天,楞是喊了声“温哥哥”
!
连温小花都愣住了,下巴“咔哒”
弹得老开。
后来坐出租车回去的路上,温小花掏出手机,按下播放,手机录音里立刻传出那声新鲜炮制的“温哥哥!”
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录的!
温小花来回听了N遍,幽暗的出租车里回响着吴晨一声又一声“温哥哥”
,像在哭丧。
最后温小花托着个下巴,遗憾地说:“早知道让他叫温爷爷了。”
这人骨子里就是个坏胚子!
关于打电话四处召唤人来扎场子这件事,后来我也拐弯抹角地问他了,温小花说急症室那儿谁不是一溜家属陪着啊,就王建东孤零零一个人,我看他可怜,想让他感受一下集体的温暖。
想感受集体温暖的人是你吧,我心想,但没有拆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