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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凯尔的蓝眼睛睨着我,他眼睛里有种威压,不过很快就被低垂下来的长睫毛缓和掉了:“以后不要叫任何外卖。”
“没错没错!”
安考拉趁机开溜,拉开门前还顺了块披萨,“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安考拉带上门溜之大吉,只留我和米凯尔相对。
米凯尔一直看着我,金发,蓝眼,穿着我给他买的黑色毛衣和修身长裤,被我们蹂躏过的浅金色长发打着卷慵懒地散在肩头却不自知,还偏用这种严肃得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审视人……
想起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总有种占了殿下便宜的感觉,但是我又找不到道歉的正确姿势。
作为一位地位尊贵的皇子,还是卓奥友帝国的皇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和狗抢飞盘(虽然抢赢了……),我可以想象米凯尔此刻崩溃的心情,他要用绝对力场把我发射出去,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决心以后坚决不叫任何外卖,包括安考拉,舔桌子上的牛奶这样罪恶的画面,还是留给我一个人吧……
米凯尔或许读懂了我内心的剖白和反省,他站了起来:“我去洗澡。”
我好似从酷刑中解放了出来,肩膀都放松了下去。
洗手间里半天没听到一丝水响。
“我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听到殿下的质问声,我嘴里的披萨惊掉了下来:“啊,你的头发那个……它泡在海水里了,睡了一觉起来……自然就卷了。”
我言不由衷地说。
米凯尔从盥洗台的镜子里看着我,我心虚地接受着他的检视,最后他收回了咄咄逼人的视线,镜子里那个垂眸的瞬间居然让我莫名有种撞胸口的悸动。
我揉了揉胸口,回味了一下那个表情,将之归结于卓奥友式的美貌和利亚纳式的忧郁双管齐下的杀伤力。
“有帘子吗?”
米凯尔问我。
我一拍脑门,才想起洗手间的门没了。
我找出了那条买来基本没用过的塑料帘子,挂在淋浴间。
我挂着这头,米凯尔并没有袖手站着,他在挂另一头。
挂帘子的地方有点高,我得抬着头,米凯尔则只需平视,我看着他一言不发地挂着扣环,一瞬间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抬贵手”
。
剩中央最后一只扣环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停了手,十分恭敬地等着殿下去挂最后那个位置。
米凯尔挂好最后一个扣环,拉了下帘子,帘子被他拉上了,留我一个人杵在外面,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小伤感。
就像从小养大的小狗一夜间变成世界名犬,我只能拱手将它让出去。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