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渐归丝毫不为所动,他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李远,“李远,读圣贤书可不仅仅是为了考取功名,更多的是要执圣贤之言,行圣贤之事。
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辱圣贤。”
李远绝望着一张脸,呆愣地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最后,陈渐归判了案子,他要向上头呈报,革除李远的秀才功名,并且终生不得再次参加科考,同时,还将罚其杖刑八十。
至于丁发三人,俱杖刑三十。
待言及“马六”
之时,罗稹忽然就说道:“陈大人,马六此人还涉及其他重要案件,属卫指挥司的管辖范畴,还请陈大人能够将其交给卫指挥司进行处理。”
陈渐归明白,卫指挥司抓人向来不讲证据,极其霸道与跋扈,罗稹能跟自己说一声都算客气的了,他又怎么可能阻拦得了卫指挥司的人办事?
唐月听到对李远的判决后,整个人都傻掉了,她甚至有一种身在噩梦中的感觉,这怎么可能呢?怎么眨眼间,夫君就被革了功名呢?还要杖刑八十?这八十板子打下去,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李远本来身体底子就差,这样一来,焉能活命?
她不禁伏地痛哭起来,也不知是哭李远的命运,还是哭自己的命运。
事情到此为止,唐时也没那个观看李远被打的心思,便出了公堂。
徐承明见状,也跟着一起出去了,罗稹则拎着“马六”
走在他们身后。
唐时一出公堂就被唐家大大小小包围了,袁镛本来是想要安慰一下自家小弟子的,然而,他完全腾不开空间。
唐时虽无奈,但看着唐庆刘氏等人关切怜惜的神情,心中顿时仿佛涌出了一股暖流,即便是前世出身富贵的他,也没能够享有这般纯挚的亲情。
这就是他的家人,他们对他的好,他牢记在心。
“老师,”
唐时安抚住唐家人,来到袁镛面前,“今日令老师担心了,弟子也因此而耽误了学业,实在惭愧难安……”
袁镛摆摆手,“你无事就好,这次你受惊了,回去好好压压惊,学习也不急在一时。
不过这县城离你那里着实有些远了,为师得想一个法子……”
唐时心中有些好笑,之前不是还说要苦学么?不过袁镛的关切他还是非常感激的。
“老师不必忧心,这次只是意外,往后不会发生了。”
袁镛叹了一口气,他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办法。
与袁镛辞行后,唐时正准备跟唐家人回村,就见唐月忽然跑到了他们面前,猛地跪了下来,对唐庆和刘氏哭道:“阿爹,阿娘,你们能不能劝劝小弟,让他放过夫君吧!”
唐时:自己就站在她面前,她却央求其他人……也是不同寻常。
知县大人的决定谁敢忤逆?即便是唐庆与刘氏想要谅解那也是改不了的,更何况唐庆根本就不愿意原谅李远!
还秀才呢!
秀才能做出这种腌臜之事?将石头卖到那种地方,他想想就怒不可遏,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将李远暴打一顿。
“阿月,大人的决定,我们也改不了。”
唐时看着狼狈哭泣的女儿,心中也是极为难过的。
“阿爹,小弟不是没事儿么?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夫君?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打死么?阿爹,你想想我?我以后该怎么办?”
唐月的举动引得一些观审的群众以及一些路人都围观了起来,她一个柔弱女子跪在地上哀求哭泣,唐家人要是不为所动,确实会引起非议。
“阿月,你不用担心,我们家还是能养得起你的,你先起来,别跪着了。”
唐庆伸手去拉唐月。
唐月躲过了,似乎唐家不松口,她就长跪不起了。
徐承明也在围观,虽然他很想继续围观下去,可他已经不能久待了,便对着唐时道:“唐时,可一定要记得我们的约定,我要先回京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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