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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逛到凌晨三点,一径走一径走,不提这条街这家店我们已转过三次,那个人已三次看向我们。
好像在一个不愿它停下的游乐场骑旋转木马。
邓特风困得很,却不愿承认,不敢睡去。
那种感情,大概是挨到极晚极累,见到他才能安心入睡,又怕梦醒后要与他分开。
便强撑眼皮不合起。
终于到再挨不下去,陈一平要他坐下,去水果摊买水果。
邓特风坐到一半已昏昏沉沉,不知睡过去多久,害怕陈一平不在地猛然惊醒,才看见陈一平就坐在他身边,咬着吸管,手指松松拎个装两只椰青的塑料袋,见他醒来就递他一只。
冰镇的椰青被他拎了很久,壳外一层冰凉的凝水。
邓特风心中的浮躁平息了一点,可又生出另一种不安。
他知道回到温哥华,回到正常生活,感情就不再仅是他们二人间的事,不再这样简单。
除开米雪与学院,尚有邓特风的家庭。
他预感到温哥华将有狂风暴雨,他愿热带这个花香水汽里的夜晚不要结束,日出不要到来。
强烈地以个人的期望无理干预自然运转的规律。
可清晨仍到来。
花市的清晨比别处都早,凌晨四时未至,电灯通明,鲜花如潮水和朝霞一般从各个方向涌向曼谷,汇集于此。
而天空还是墨水似的深蓝紫色。
陈一平带他回酒店,退房,叫计程车到机场。
邓特风在路上又睡着,陈一平至计程车开到航站楼外才叫醒他,牵着他去排队check-in。
五时的机场空空荡荡,咖啡馆面包店都未开始营业,泰国国际航班只得一个柜台办理业务,队列长到占据半个厅。
值机男工作员不着制服,态度冷漠,邓特风拧起眉,他们见到几组旅客都被指行李超重需缴数千泰铢费用。
陈一平先递纸袋给他:“吃早餐。”
纸袋里有可颂面包与丹麦酥,一盒沙拉,一盒水果。
他们的航班将错过酒店早餐,于是陈一平向酒店取要了为客人准备的早餐盒。
办理登机时,邓特风便站在一旁咬黄桃丹麦酥。
曼谷至温哥华并无直飞,他们在香港中转。
泰国国际航班上冷气开得十分低,邓特风却是首次搭乘某班飞机,机上靠枕、毛毯、拖鞋都备不全。
他又冷又倦,吃过早餐,扯低衣袖第三次睡去。
落地香港,飞机降低高度,离岛区天气晴朗,阳光透窗射入,舱外空气如一块玻璃。
蓝而高广的天空与碧水清浅的海滩相接,再无其他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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