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珏耳边还听着不满的杜掌门泄愤,“……所谓人前教子,背后教妻。
长兄如父,容城主如此偏袒徇私……”
他嘴上说,“杜掌门说得是。”
心里却冷嘲,这个狗屁杜掌门瞎了眼,你以为他是子,我师父可当他是……
容璋正在与裴野隔窗说话,眼见外面又要下一小阵春雪,和颜悦色地让裴野别留在窗外,先进书房,却见裴野愣了一下神。
“小野?”
裴野这才收回目光,方才他朝杜老头的方向瞟了眼,正巧看见易珏愤愤地对他做口型。
那口型分明是三个字:
“狐狸精!”
裴野莫名其妙,“狐狸精还有长我这样的?”
容璋道,“怎么了?”
裴野把易珏抛在脑后,跃入书房,拍着身上的雪,眼睛格外亮,“哥,这次我还带了驱寒的药酒回来,交由林姑娘去验了,要是可以,你今晚可要陪我喝酒。”
容璋忍不住带着笑意,“好。”
从前住林神医的小筑里住着林姑娘,傍晚裴野去找她,“我哥能不能喝?”
林姑娘脸上醺红还没消,摇晃着头,“温而不燥,可以是可以……就是你这酒,很容易醉呀!”
裴野把酒壶一提,意味深长,“那岂不是更好?”
他不敢夸千杯不醉,但酒量也不差。
自己喝这酒,没喝完一壶就不省人事了。
醒来惊诧无比,转瞬想到,他还从没看见他哥喝醉过。
于是这一夜“小酌”
之时,裴野对着容璋,在幽幽梅香里,烛火灯光下,心里痒得不行。
他哥喝醉了会是什么样?是四肢无力,浑身绯红,任他为所欲为呢,还是不再矜持,放得开些,会叫出声呢?
可一炷香后,两株香后,裴野看着容璋一连喝了好几杯,竟仍是面色白皙,双眸漆黑,清明沉静。
裴野暗道,这酒不会有问题吧,我哥喝的不会是水吧?可同饮一壶酒,他自己明明已经有些飘飘然,更不要说先前心猿意马,只觉一股热流涌向下身,渐渐有些坐不住。
裴野有点发慌,试探道,“哥,这酒怎么样?”
容璋颔首,“不错。”
对他莞尔一笑。
他笑起来眼尾拉长,裴野这才发觉,他哥虽然面不改色,但眼角稍稍带一抹晕红。
裴野觉得冒犯了他哥,却不禁心中一荡,暗想他哥此时眉眼之间,居然可以……用“风情”
二字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