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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沐之理性上决不能接受自己这么轻易地被一次随意的露水姻缘套牢,不能接受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的爱情,然而对自己不服管教的心和在对方身上拔不下来的视线无可奈何,进而恼羞成怒,并且自然地迁怒面前的始作俑者——抬手抓住那尴尬地挠着鼻尖的手,故意挑刺:“做的时候那么猛?这会儿还害羞了?——吹头发的手法这么熟练,给多少人吹过?”
秦羿断然没料到自己的示好会换来这样不咸不淡的一根刺,一时也愣了——转念一想,这样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多少人趋之若鹜,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情话没听过?要真能被这轻飘飘的一两句话打动,那才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呢。
他并不气恼。
毕竟从一开始就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只是眼下这个问题,着实令他为难……吹头发的手法何以如此熟练什么的……总不能直说是因为养了两只阿富汗猎犬吧?
他这一犹豫,舒沐之便会错了意——
“果真如此。”
“到底是专业人士。”
“竟然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不是还在营业中吗?敬业点最少编两句骗骗我也好啊!”
各种念头在他脑中弹幕一般掠过。
酸味大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呛,没好气地咬住下唇撇了撇嘴角:“我困了要睡觉了。”
秦羿自然听出他语气不好。
却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联系前后文想了想,自顾自地脑补:美人缓过劲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被做得太凶,不高兴——立刻心虚理亏。
但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火上浇油。
只好又摸摸鼻子,任劳任怨地把人睡袍拉好。
打横抱起来。
舒沐之没想到他还管陪睡的——这种事他遇到的不多,但听闻业内多半是不过夜:做爱是一回事,和陌生人同床共枕又另一回事。
何况面前的人一声不吭,落在他眼里就是一副“运营结束不伺候了”
的模样,心就灰了大半,本来都做好吻别的准备,决定礼貌告别给自己飞快陨落的爱情一个体面的告别了,不想忽然……他再怎么也是个将近一米八的成年男人,之前从没有被人这样抱过,只觉得整个人像置身云端,心也跟着飘飘然……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已经是在床上了。
很严密地盖上了被子——是那种“你妈觉得你会冷”
的严密,脑袋下枕着一只胳膊,胳膊的主人正用鹿一样湿润、正直、真诚的眼睛盯着他,软着语气说:“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我道歉,不生气了好不好?”
还有这种操作?!
舒沐之叹为观止。
心想这人只怕不用真动手,只凭这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千里之外取人贞操,死在他手上也算不冤……话虽这样说,舒沐之到底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总觉得临死前还得扑腾两下。
于是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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