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下山,一边听观天录絮絮叨叨的讲着他自己的事情,他的人生虽然奇特了些但并不复杂,作为道士的后代他的爷爷为了躲避文闹全家占了个地方藏到林子里,与世隔绝了几十年才重新出来。
因为入学年纪已大,学校和长辈们在山里教的东西大相径庭,观天录一直是个学渣,性情又懒惰,连中学都没考上,只能在技校做个混混。
而避世几十年后,观天录的家人们生活也相当尴尬,首先是种花国依然严打玄学,他们一家人失去了祖祖辈辈的铁饭碗,后来稍微开放之后,哪怕是他们有真本事,但国内的人也更相信港台或是泰国印度甚至是日本的术士,而将国内的玄学大师叫做骗子。
观天录一家就这样从祖辈的国师级泰斗人物,变成了给村民看看吓着的普通神棍,所得也堪堪能填饱肚子。
后来观天录找不到工作,便想着发扬祖传的技艺,但没人会相信一个黄毛小子,他在天桥守了半个月都无人光顾,还不小心遇见意外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在新的世界里,他只是个修为浅薄的道士,因修真界太过凶险,他想方设法的跑到了凡界,并且认识了当时是将军之子的朝云开国皇帝,一边修行一边帮助他登基为帝。
因为感谢始皇帝曾经的援助和在意两人的友情,他便一直留下来辅佐后面的帝王,直到严季则出现,他偷天换日逆了王朝气数,为外面的天道所不容。
“那严季则在全家横祸之后,本应落草为寇,在国家危难时领一群贼寇趁乱侵入国家,成为一代帝王。
但我提前找到了他,本想杀了他,可是…那孩子居然跟我说想入宫,他知道有些太监深受皇宠权倾朝野,他想爬上去得到权利复仇,而他的身份也注定不可为臣,我便允了他。”
观天录紧锁着眉头,感叹道:“若说我最为愧疚的,便是这孩子了。”
茗茶沉默不言,若站在观天录位置上的人是她,首先要做的便是整顿朝廷,不让国家内乱给外人可趁之机。
但这个会改变一国命运的人,也无法视而不见吧……
“虽愧疚是愧疚,但我却并不后悔,就算我并非国师,也同样会出手。
那严季则虽是帝王之象,但是辅佐他称王的却是无恶不作的土匪,那群畜生丧尽天良,数次屠戮村庄,死在他们手里的无辜百姓不计其数。
可是因为地形优势,朝云数次出兵也难以清剿。
我怎能容得他们双手沾着百姓的血去尽享荣华?”
哪怕朝云的国主再白痴,也有他擦屁股。
而严季则新王即位,就算是要清理掉那些祸乱朝纲的土匪,也要顾忌颜面,不想留下污名。
而且弄不好,还会帝位不稳,到时候倒霉的依然是百姓。
这些话观天录从未对于说过,如今一口气说出来,心中便觉得畅快无比。
茗茶在听完之后,便一直垂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面色凝重的抬起头,问道:“…你……”
她刚才好像听到,他毕业于……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吧。”
观天录洒脱道。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你还是闭嘴吧。”
茗茶挠了挠头发,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他的空间里装的是拖拉机了。
由于禁制仅仅在于上空,两人在下山的时候,便踩风而行,虽然山势陡峭,但有法术加持,对于修士来说却不算什么,只是因为无法高空飞行的关系,在林中穿梭也花了不少功夫。
当隐隐约约再次看到那独特的小村风光的时候,时间仅过去了上山所花费时间的十分之一。
为防吓到村民,两人在靠近村落的时候便降落下来继续步行。
刚走了几步,茗茶便看到前方有个消瘦身影正一点点的往山上爬去。
他的身上披着床单,仅仅用麻生勒住腰部,皱巴巴挂在身上看起来像乞丐一样落魄。
他的每一步踏在坑坑洼洼的山地上都显得相当吃力,双手因使力的关系,指甲更是已嵌入那支撑着上半身的树枝拐杖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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