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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实在没法把这件事再说一遍,她惶错不安的点点头,迟疑着去握住他的手:“是我太任性,昨晚……”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冷冷的截断她,“是谁告诉你这和你有关系?”
悠悠没说话。
他似乎更加恼怒,唇角的笑冰凉:“这么说起来,我、你、姐姐三个人都有错,是不是?”
难得放晴了一天,靳知远在这有些温暖的午后,阳光的轻柔抚摸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他的本意,并不是那句话。
可是他来不及控制自己,就放任那些话脱口而出。
他也累了,他也要发泄,他看着她离开。
再也分不出精力去挽留。
雪霁天晴,看来暴雪的天气暂告段落,新闻主播喜气洋洋的换上了橙色的外套,鲜亮的像是数日难见得那轮太阳,只是清亮的声音被淹没了人潮挤挤的长途客车候车厅里。
悠悠简单收拾了行李,看了眼手机,然后循着人流上车。
到家已是下午,江南小镇还是那样不急不忙的慢吞吞过着自己的日子。
施爸爸在车站门口等着,翘首以盼的样子让悠悠莞尔。
妈妈在家里先准备了大个馄饨,馄饨皮煮得薄又透亮,鲜肉里撒了些新鲜野菜,汤里又有颜色鲜嫩的蛋皮和几缕紫菜,悠悠连吃了十个,然后对着老爸眉开眼笑:“饱了!”
施妈妈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纱布,“呦”
了一声,不过也就是多了几句抱怨:“你长这么大了,还这么不小心?哪里摔的呢?”
悠悠只是吐了吐舌头。
吃饱了,连屋外的寒风也不当回事。
施爸爸有饭后散步的习惯,出门前看了一眼正在帮老妈收拾碗筷的女儿:“悠悠,陪老爸散步去。”
悠悠把碗筷放下,听见老妈在笑:“去吧去吧,你爸很久没人陪着聊天了。”
小镇天暗得早,一路的蜿蜒流水,挂上了大红灯笼,隐约映出了暖黄色的灯光。
她挽着老爸的手臂,听得见潺潺而过的水声,轻轻踏过的脚步声,原本一切柔美安静,蓦地听到老爸说了一句:“悠悠,你是不是有心事?”
知女莫若父,这句话放在施家是绝对的适用。
施妈妈向来豆腐嘴,可是心思却糊涂,远远不及老爸来得敏锐。
她只是不置可否的笑,故意把语气说得夸张:“心事多着呢!
我现在是大龄女青年了,老爸,我同学都当爸妈了。”
老爸永远是宽厚的,大约看出了她若有如无的回避,只是笑了笑:“老爸就随便问问,你都这么大了,总会处理好自己的事。”
她忽然打断了老爸的话:“爸,你为什么和妈结婚?”
老爸的脚步慢了下来,微微发福的身体顿了顿,他摇了摇头,声音低缓的像是吱呀摇着橹的乌篷船。
“你妈年轻的时候能闹腾,不然就嫁不成了。
那时候我家穷,你外婆说什么也不让女儿嫁给我,都是她自己闹的,后来她家吵不过她,就嫁了。”
都说江南的女子温柔若水,悠悠笑了出来:可老妈永远风风火火。
悠悠只敢想到这里,其实她知道自己有时候不大靠谱,做事迷糊,又稍微有些优柔寡断,遇上了想不通的事,喜欢逃避甚于面对。
她把这些念头统统甩开,随口就问:“老爸,那你们在一起还挺顺利啊?”
“就是穷。
不过那时候大家都不富,倒也没什么。
而且我们那时候,大家心思都纯,和现在哪能一样?”
那样走来的爱情才让人动容,过了那么久,往事都已经化成记忆深处的侧影了,语气却还是坦荡而留恋的,只让人觉得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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