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是同意爹和娘留下来了吧?”
他很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道:“爹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彼时,我凑的他很近,于是便看到了他眉角的皱纹,还有发鬓些许的白发。
很多时候,他更像一个长辈。
我被自己的想法窘到了,我的心中曾无数次琢磨过这个身为我夫婿的男人,可是对于他的相貌,却还是第一次看的这般仔细。
我的夫婿不喜欢笑,他很严肃,甚至暴躁,只要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他的逆鳞。
他内心的愁苦不曾与任何人述说,尽管公爹是他的爹爹,尽管我是他的妻子。
窗外“啪嗒”
一声,几大滴水珠子溅到窗棂上,惊醒了我。
事实上,曾经的我就如当时那样,想讨好我的天,我的夫婿。
试图走进这个男人的内心。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的一塌糊涂。
之后,公爹和婆婆在家中住了月余之久。
我每日与婆婆相处,她膝下无子,我生母早逝,因相谈甚欢,彼此之间竟多了一份母女的情谊。
犹记得,那日婆婆惋惜我额上生了一块鸽子蛋大小的伤疤,知悉原因后,却只是婉转叹息,不曾说夫婿分毫,后来却手把手教我将那伤疤绘成了一朵瑰丽的玫瑰。
我常年来额前留着发,只为遮掩额上的这块伤疤。
这次我第一次将长发全部梳到脑后,由婆婆教着,挽了一个时下流行的发髻。
我在磨光鉴人的宝镜前频频来回,镜中那美艳不可方物的人儿如此陌生却又熟悉。
我从不知道,原来自己长的还算不错。
夜间,我方沐浴完,夫婿便来了我房中。
乍一见我,他倒是愣了许久。
我脸微红,难免地小女儿一阵子娇羞状。
想我十余年来,遇到过不少人看着我发愣,我诚然也明白那都是琢磨我额上的伤疤。
许是感慨这“姑娘咋就生了一幅天怒人怨的脸”
呢!
说来也是奇怪,夫婿初见我的时候就没那么夸张,我以前觉得是他淡定,了解了之后才明白他是无所谓。
今天,他看着我发愣,自然是小小地惊艳了一把,我活到这把年纪,夫婿是第二个觉得我“惊艳”
的人。
第一个是我自己。
故而,我无论如何也要摆出这娇羞状以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