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在场所有人摸不着头脑,哪怕是最为了解她的万梦年,一时半会也揣测不出真意。
苏亭山暗中握紧拳头,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听不懂一个小姑娘的谋略,最后还是苏鸣渊主动询问,“请殿下明示,此处的敌人是指?”
“彭广奉。”
萧鸾玉举杯饮茶,又说,“郦州地广,全州和熙州均与其接壤,我们正好也有西营军和骠骑军两路军队,大可来一套连环计。
计成,郦州为我吞并,彭广奉毙于刀下,外敌不战而返,一举叁得。”
不管是文耀所顾忌的声望名誉,还是苏鸣渊认为的力量差距,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对她而言都是可以用来迷惑对手的烟雾,是她用来预测敌人动向的辅助条件,而不是掣肘她做出决策的因素。
真正让她苦苦思考的只有两个问题——她手里有多少棋子可用,以及敌人有多少种应对之策。
虽然她在人前故作轻松,引导他们各抒己见,顺带气一气苏亭山这个老贼,但是她早已为此冥思苦想了数个日夜,不断推测又推翻自己的想法,方才琢磨出这么一个还算稳妥的计策。
不过,看苏老狗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又把他的官架子压了下去。
“苏将军可有补充?”
“……没有,殿下当真是少年英才。”
苏亭山说着自己不想承认的实话,心里比吃了苍蝇还难受,很快拱手行礼道,“既然殿下已有计策,剩下的就由我等全力备战,静待时机。
末将先行告辞。”
“那就请梦年代我送一送苏将军。”
苏亭山一走,西营军这些将领也纷纷起身告退。
萧鸾玉转头一看,段云奕还搁那自言自语什么彭广奉和萧锋晟。
“你也要给我献上一计?”
“我,我倒是想。”
他突然被她打断思路,只得塌下肩膀懊恼地说,“我看梦年往前边一站就开始滔滔不绝的模样着实羡慕,所以也想听懂你们在说些什么。”
搞了半天他听都听不懂,萧鸾玉哭笑不得拍拍他的手臂,“你做好你能做的事就行。”
“……属下明白了。”
她起身往外走,文鸢也亦步亦趋跟着,“殿下,您今日所说的,能否允许我写信转述家父?”
“当然可以,不过这些只是粗略的想法,若是令尊发现不妥之处,还请及时转告我。”
她谦虚求教的态度让文鸢愈发佩服,正打算再追问些细节,却隐约听见前方回廊里,两位气质各异的少年在低声交谈。
“……你该放弃了……”
“……轮不到你教我做事……”
文鸢咽了咽唾沫,怎么这两人的语气针锋相对、宛若仇敌?她悄悄打量萧鸾玉,发现她仅是皱了下眉,并未主动走过去打断他们的对话。
所幸他们的交谈很快结束,万梦年余光瞥见她,立即掐断话头,急步回到她的身边。
“殿下,苏将军等人已经驾马离去,苏小将军似乎有事找您。”
他在她面前向来是实话实说,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耍心眼。
萧鸾玉淡淡应了声,抬眸看向走来的少年,“你有何事?”
“太守府居于崇城中央,骠骑军校场位于城郊北岭,末将已是许久未曾请见殿下。”
咳咳咳……苏二狗准备咳咳咳……打直球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