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成是一个威胁,如果不是,那满眼的防备和审视又是什么?这个人,太不好猜。
不然去年她就不会轻敌,让他挨了顿板子就滚回老家,还有她曾经对他的那丝怜悯,想要放他一条生路,结果却害了自己,真是可笑可恨。
“你干站着不累吗?坐吧。”
赵令悦松开紧咬的牙,微笑道,“我平日不是坐着便是躺着,就站一会,不累。”
“姑娘,为何要为我做这些?”
邵梵意味深长地看过来。
赵令悦迎上他漆黑的目光,迎战道,“因为,我们将来是夫妇我要练习如何做好一名妻子,还望郎将莫要介意。”
“不会,我该谢谢赵姑娘,赵姑娘真贴心。”
他笑了笑,“你应该是有话要说?那就别站着了。”
说着,那脚滑过赵令悦及地的裙裾,直接用脚,将她腿旁的圆凳拉了出来。
凳子擦过她的小腿,将整齐的裙面打乱,虽未被他触碰,却胜似隔衣亵渎。
赵令悦浑身不舒服,忍着踢开凳子的冲动,后退一小步,他却忽然隔袖掐住她手臂,将她冷不丁地扯到了凳上。
“以后我让你坐,你就坐。”
她恨极,嘴角抽动,平淡的表情差点演崩,露出破绽之际忙低下头垂装羞,嗓子里憋出了个,“嗯。”
秋明这时将托盘端了出来,托盘一式三样,有荤有素并一碗香喷喷的黄米,搁到了桌上。
他接过筷子,两根一起在桌上跺齐,“有劳了。”
“郎将千万不要客气,都是赵姑娘的主意!
她一大早就起来等着了,这菜样也都是赵姑娘监工厨房做的呢。”
赵令悦:“”
要你多嘴。
“哦?”
邵梵夹菜的动作微缓,在赵令悦暗地期待的目光下,转而将筷落在碗面,不去动筷。
“姑娘何时这么热心肠了?”
秋明本意是要他们好好相处,从中笼络,结果又坏赵令悦好事。
她心冷,抬手摸了摸发边已经将粉末倒空了的如意簪子,“我望江整整一个多月,也想通了许多,从前我不信任郎将但郎将一不短我吃穿,二也不禁我读书,女子本该三从四德顺从未来夫君,我对郎将冷眼,总非正道。”
邵梵和煦一笑,似乎真被她这番话说动了兴趣。
她为求动人,说话时还看着他的眼睛,“这一月,我越想越愧,若郎将不介意,我们不如试着从头相处。
此外,我还有一事,斗胆相求郎将同意。”
他笑起来时眉目和煦,神色明朗,与方才的阴森审视全然不同,也手撑膝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是什么事只管吩咐,何用斗胆?姑娘既已被君父大人托付给我,有什么事,我自当尽心而为。”
谁是他未婚妻?!
他迟迟不动筷,还敢屡次用言语占她便宜!
赵令悦面色未变,腹中怒骂,不要脸的贱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