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隔在男人胸膛前,肌肉硬邦邦的,推也推不开,只好垂下了头看脚面,偏偏邵梵此时俯身,以唇轻贴在她光洁的额头,试探出的肌肤温度,自然是一片浓烫。
他呢喃:“王献那儿有,我叫人去要。”
红蚁绿酒(四):伤疤一盏茶功夫过去,夜渐深。
巡使按约过来敲门,门内也达成了协议,一起吃冰。
敲门声一响,将门内的二人分开,邵梵示意赵令悦往后退,自己去开了门,对门外的巡使说了什么,约莫一阵脚步声两盏茶功夫,之前倒茶的那个灰衣卒子,手上端了两碗酸梅冰沙出现。
冰沙上还淋了蜂蜜,连带些参知政事的官署处,这小厨房备着的新鲜点心和凉面,一起装了个食盒,让卒子送了过来。
“王参知说,院首今日晚饭也没吃,就过来连夜审讯,两碗冰沙必然不够果腹,便让小的们多带些饼子跟面食,给院首送个宵夜。”
这卒子递了话,将食盒与托盘放在高桌上,弓着腰退了出去。
门重新合上。
赵令悦不免怀疑,“审讯已完,你还不走,反而整夜与我待在一处,这合规么?那些人看见不会议论?”
邵梵过去将食盒打开,东西也一一端出来。
“过来吃宵夜。”
“我问你话。”
“不合规,会议论。”
他答,“可那又怎样?今夜还有更不合规的,先吃饱再说。”
他既然不在乎,赵令悦又何必替他小心在意?但见他自己撩袍子做上了圈椅,已经拿起了筷子,赵令悦喂了声,“桌前只有一张椅子啊。”
他擦着筷勺,眼睛却看向赵令悦身后。
赵令悦一转头,是方才自己坐着的那张半人高的刑凳。
于是撸起袖子,颤颤巍巍地提起了椅子,辛苦地拖到了高桌前,他将冰沙往她眼前一推,筷子与勺随意插在她眼下那碗冰沙里。
赵令悦忙将筷子与勺拿下,用食盒里的筷架摆好,“筷子不能插碗里。”
“为什么?”
“像是给死人上坟。”
说罢,嗳一声,阻止他将干净的勺子入口。
“又怎么了?”
“你先吃我这个一口罢。”
邵梵无奈:“王献想害你,也不会选这个时候。”
赵令悦不动了。
他用勺子在她的碗里挖了一口,嚼透了。
赵令悦挺直了身体,捧着碗舀了一小口酸汤,递至唇边,清凉的酸汤入口,触碰舌尖,凉爽酸甜的味道沁入脾胃,舒爽自口中灌入心肺,她轻轻地呼出一口被食物取悦的冷气儿。
此后,总是等邵梵先吃一口那盘中的东西,她才会去碰。
邵梵吃得比她快,吃完了,便坐在那儿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