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走出去没几步,迎面一辆黑色Freeland就冲了过来。
开车的人似乎有点急,能很清楚地听到刹车时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因为这辆车的突然出现,方针停下了脚步。
车门一开,驾驶座上一个年轻女人风风火火地跑了下来,一上来就直奔方针而来,重重地抱住了她:“亲爱的,恭喜你。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跟你说啊,本来我表哥要来的,我们说好一起来接你的。
可他临时有个大手术要做,什么什么老总的儿子出了交通事故要马上做手术,不做就得死了。
要我说这种败家子死就死了,救活他让他再上路飚车撞死别人?还不如让他死了得好。”
方针被抱得呼吸困难,勉强把那女人的一只手从身上扯了下来:“美仪,你先让我喘口气行吗?”
来的这个人叫徐美仪,是方针坐牢前的闺蜜。
这几年她总来监狱看她,仔细想想她似乎比她亲爹妈来得还要勤快,比她弟弟就更不用说了。
徐美仪快人快语,抱怨了一通后就拉着方针上车,嘴里直道:“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永远也别回来才好。”
车子在监狱前的马路上转了个漂亮的弯,又朝来时的路开了出去。
方针坐在车里看着眼前闪过的排排树木,心情竟不如想像中的那般激动。
她都五年没坐车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她本该无比兴奋,可现在却异常冷静。
倒是徐美仪依旧管不住自己那张嘴,还在抱怨表哥沈骞:“为那种人做手术真是浪费时间和生命。
还害得他不能来接你。
不过总算他够义气把车给了我。
这车可比我那辆好,你坐着也舒服点是吧。”
方针淡淡一笑:“我没关系的。
谢谢你来接我,你今天得上班吧,这么出来没关系?”
“什么话,接你出狱那是一等一的大事儿,工作算什么,请假就行了。”
徐美仪说者无心,方针却是听者有意。
是啊,即便有工作在身只要请假就行了。
连一个好友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她的父母却觉得是天大的难题。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方针就从母亲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请假要扣工资,来这里一趟也不容易,为省钱坐公交下来后还得走一大段路。
其实钱不钱的都在其次,关键是他们对自己并不在意吧。
这个念头在过去的五年里方针从未有过,因为在牢里实在很忙,容不得她多想。
但现在一旦出来了,入狱前偶尔会有的念头竟在第一时间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