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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想到,皇帝不但放过了自己的母亲,甚至没有让他去死。
他接过圣旨,神色怔楞望向了陈九两:“皇上……为什么?”
到了此刻,即使陈维只是阶下之囚,陈九两倒也没有落井下石,闻言半侧下身子,温声道:“皇上只让咱家转告您,若是要谢,便谢那个被你所害之人,皇上是看在她的颜面上才放过你一马。”
谁?
陈维脑子里第一时刻便是想到了香梅,可是细细一想,他却又苦涩的笑了,他其实还是能够看得出香梅对他的感情,可是同样的,香梅心中对于先后的衷心,更加毋庸置疑,她绝对不可能替自己求情。
那么……陈维想到了自己先时的推测,一时之间,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陈九两不知陈维心中所想,只是看着陈维面上苦涩的笑容,他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陈大人,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原本该是平步青云之路,却偏偏要忤逆皇上咱家不知道你是犯了什么事情,但是做臣下奴才的,又怎么能够对主子阳奉阴违,更何况咱们的皇上,向来英明……罢罢罢,现下咱家这说什么,只怕你也是不爱听得,你我到底相交一场,此次送你去荆州的官兵,咱家会替你打点着,好歹也让你少吃些苦头。”
“多谢……陈总管。”
陈维面上笑容依然苦涩,可此刻的确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陈维被流放之事,在朝廷之上的确是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动。
毕竟是天子近臣,又是府邸跟随而来,何该是一路康庄大道、早晚能够位极人臣之人,谁知道刚刚起步,却是得罪皇上被流放。
但所有的臣下,心中只是震惊一下,事儿却是过去了,并没有什么人替陈维求情。
如此,倒非陈维做人不成功,实在是他根基太浅,即使在朝中与不少的大臣相处得宜,但一来,他一直打着天子近臣的标签,与他真正交心,甚至与与他有利益关系的大臣,几乎为零,其二,他贫寒出身,与世家无交,出了这样的事情,自是没有其他朝臣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替他求情。
如此情形下,陈维被流放这件不算小之事,在大家的有意忽视下,平静的过去了,或许真正为他伤心的,不过两个女人罢了。
香梅在宫中虽然待了许多年,可手上其实并不宽裕,从前在冷宫之际,连赵泠自己都过得紧巴巴,更何况是香梅,如今日子倒是好过了,香梅手头上也有一些余钱,可积攒的时间少,全部合起来,其实并不多,香梅扒拉了半天,又寻其他宫人借了一些凑了个整,寻了宫人与陈维的母亲送去。
这件事情,香梅并没有告诉赵泠,倒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不过赵泠还是知晓了,她也没有与香梅说起,只是默默感叹这个傻丫头,另寻了由头,给香梅赏赐了一些东西,并且借着近来自己玩叶子牌的机会,输了不少银钱与香梅,总算让这丫头还上了与别人借的银钱。
说到叶子牌,这也是赵泠近来用来打发时间常玩的娱乐。
可能是心里真正放下了包袱,她如今倒是没有了那许多的忌讳,真正过上了自己曾经最想过的生活,也不再端着皇后的架子,宫务她仅仅只是把关,不再认真插手,然后让人寻了不少话本儿打发时间,看书练字作画,风雅之事做多,她倒也倦了,干脆还叫了宫中自先帝走后便没有再被传唤过的歌舞乐坊排起了舞剧给她看,不过,看过几次,她隐隐约约觉得如此太过于张扬,干脆关起门来和宫人一起玩起叶子牌。
这一玩,仿佛是对了她的胃口,几乎是一睁眼,便让宫人组局。
皇后这般自甘堕落、沉溺玩乐,对皇帝那头再也不伤心,汤水不送,连面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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