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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徐立冬脸色有些难看,声音也有些发僵,身体紧绷着,面对她递来的篮子无动于衷。
苏禾见状,把篮子搁在了乒乓球台上,微微笑了下,说:“昨晚你走之后,我睡不着,把我们的事认真想了下,觉得还是不合适,分开。”
她说完,见徐立冬一张脸已是隐隐发黑,不等他开口,就又道:“前段时间你去广州,公社开过一次政审大会,把孙家小嫂子打成yin妇,送去兰桥农场劳教,原因是小嫂子跟她那个小叔子在一块了...”
徐立冬神色一怔,有些不是滋味的问:“你害怕了?”
“别急,你听我说完...”
苏禾柔声安抚了句,道:“我当时想,等你回来,我要把这事告诉你,以后你可能会因为我丢了工作,名誉扫地,但我还是要问你愿不愿意娶我,如果你不怕,我也不怕,你去哪我都跟着...然后你回来了,也知道了我跟范士军投机倒卖的事,我确实犯了法,也不是什么实诚人,我没什么好狡辩,现在我已经没有底气再问你那句话,就算你答应,我心里也愧疚,你很好,是我失德配不上你,何况...徐立冬你扪心自问,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之后,你还愿意丢掉工作,不顾名誉娶我吗?”
说到最后,苏禾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再不发一言,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他回复。
徐立冬张了张嘴,总觉心里有无数话在磙动,却因仍然夹裹着气恼而说不出口,再看她分明就是要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一时赌气,竟撇开了头。
苏禾低头苦笑了下,再抬头时,已是和寻常无异,说:“我名声本来就臭,这下更臭了,徐立冬,以后我们还是不要有来往了。”
她丢下这句,抬脚便走,几步之后又突然顿住了脚,却没回头,只是背着徐立冬,低声道:“还有铁路局的指标...如果能改,你留给别人!”
徐立冬神色怔怔盯着苏禾离去方向,待一阵仍裹着寒意的风吹来,仿似能从人心口穿堂而过,徐立冬终于回过了神,扯了扯嘴角,视线落在被孤零零的扔在乒乓球台上的篮子,茫茫然的想:“这个女人,她犯了法,欺骗了我,已是破了我的道德底线和法律界限,我气她恼她,可她真要我分开了,我却没有半点松快,为什么会更加难受...”
......
等苏禾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她才进门徐秋来就一轱辘迎了上来,小脸满是担忧:“嫂子,你咋现在才回来啊,吃饭了没有?锅里还剩了饭,我去给你热热!”
见徐秋来往厨房跑,苏禾忙喊住,道:“别热了,秋来我...我太累了,想睡觉。”
闻言,徐秋来迟疑点头,注意到她两眼通红,眼皮浮肿,显然是哭过的样子,懂事的没有追着问,而是乖乖道:“嫂子,那你快去睡,我把门闩上。”
苏禾点头,胡乱洗了把脸上炕,走十几里路积攒下来的疲累在此刻铺天盖地袭来,大脑也如同被禁锢了般陷入瘫痪状态,她以为自己会难过到失眠,事实上并没有,这一夜,她睡的十分沉,再睁开眼时,已经日上三竿。
听见外头传来“梆梆”
声,苏禾穿衣出来,见徐秋来在剁猪草,忙走过去道:“放着我来剁。”
徐秋来扭头看了眼苏禾,见她不像昨晚那样颓丧,便放心了,摇摇头道:“嫂子,锅里还有饭,你快去吃点。”
苏禾摸摸肚子,不好意思笑起来,连着两顿饭没吃,她确实饿了,去厨房揭开锅盖,见锅里剩得是半锅平时舍不得吃的挂面,上头还卧了两个荷包蛋,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察觉到鼻子发酸,忙抽了下鼻子,盛了碗大口吃起来。
待吃饱喝足,苏禾感到身上失去的力气又重新回来了,她把锅碗刷了,走到院里,拿过徐秋来手中的砍刀,笑着道:“去玩,我来。”
“嫂子你...”
徐秋来挠挠头,本想问是不是跟大哥吵架了,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错眼瞧见隔壁杨嫂子往他家走,小声道:“杨嫂子昨天来找你几趟哩,嫂子...她又来了!”
说话间,杨嫂子已经到门口,苏禾知道她意图,不等她开口,已经道:“嫂子,有话进屋说。”
说完,放下砍刀进屋,杨嫂子在后头跟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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