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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牧白日里被那腥臭的血水熏得难受,晚上又淋了一身血水,气不打一处来。
她拾起软剑一跃而起,抹了把脸上的水,怒问道:“你是何人?躲在我家水井做什么?”
蓝衣女子湿透全身,长发散乱在腰间,可眉目清明,身姿飒然,不见丝毫狼狈。
反观许牧,不知道的人,还要以为她是个落魄小贼。
“你既然说我是躲,我便躲了,你又能如何?”
话毕,浅蓝色的衣袂扬起,那嚣张的蓝衣人眨眼间飞了出去,不见身影。
许牧站在那里,手中还握着软剑。
她没有追出去,因为她自知轻功不如那女人,没必要去丢人。
认怂归认怂,她心里还是有股火气。
冷静了好一会儿,她才走到水井旁看,一股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许牧犹豫片刻跃下水井,半晌,她提着一个黑色布袋飞出,跌坐在地上,眉头紧皱。
糟了,她怎么能放刚才那女人离开?这杀千刀的货居然将一个人头丢在她家水井中!
许牧又是心烦人命,又是心烦水井里的水。
这水井她喜欢的紧,味道好,夏天冰凉爽口,冬天水温倒是不低,还有些温。
眼下她家水井怕是被毁了,她还莫名惹上了人命官司。
人头很完整,在水中浸泡时间还不算长,能看出死者的相貌,若是交给衙门,也能当个案子办了。
只是,她亲手放走了杀人凶手,这事怎么算?
心烦意乱地回了屋子,啃了两口干馍馍,她决定还是沐浴后先睡一觉,明早送到衙门一齐处理。
不料,她睡醒后,发现藏在柴火垛中的黑色布袋被人拿走了,水井旁的狼藉也被清理了一番。
一个人头便是一条人命,本想着交由衙门处理,眼下人头却没了……许牧暗骂自己不该将其放在屋外,可事已至此,她没了物证,这种案子在衙门也办不了。
如今只能等那人头的家人来官府报案,到时候她主动揽活,带人捉拿嫌犯。
这么想着,许牧换好了去衙门穿的衣服,走到了水井旁边。
水井旁边虽说收拾干净了,可浸了人头的水她还是没勇气继续喝下去。
等风溯的案子过去后,她便寻人来填了这井,顺便凿口新井。
多亏她有先见之明,昨日早晨难得勤快地填满了水缸。
用存水洗了把脸,许牧回屋吃了些馍,拿起刀出门办案。
她一直都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可悲她前世什么都满足不了,活活被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