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跟下去的时候,楚绎正坐在餐桌前面狼吞虎咽,吃完一碗又盛一碗,看他接连着吃了三大碗,秦佑有些不淡定了,就算前些日子都没吃到好的,但这样放纵的暴饮暴食对身子也没太大好处。
觉得楚绎可能是刚回来才这样,秦佑没多说什么,但他完全没想到的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连着半个月的时间,楚绎每天都是按点吃饭,但几乎每次都是不到两小时就嚷饿要加餐一顿。
除此之外,就是特别能睡,秦佑记不清楚有几回了,他洗完澡出来,本来之前调笑在床上等着他的楚绎睡得人事不省,而且完全是怎么弄都不醒的状态。
秦佑彻底不淡定了,电话打给小冯,问:“你们这次出去,他有没有什么反常?”
小冯似乎想了半天,说:“没有啊,哦,最后快走那几天,楚绎哥他似乎特别能吃也特别能睡。”
秦佑眼色渐沉但默然不语,连外人都看出来了,那就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觉得。
又是一次秦佑从梦里醒来,深夜的房间晦暗寂静,而他身边没有人。
秦佑伸手从床头拿起手表看了一眼,凌晨四点。
深秋,夜凉如水。
秦佑披衣下床,大步下楼,果然,厨房和餐厅的灯都亮着,而本来应该睡在他旁边的人,此时坐在餐桌前边,对着一大汤碗的面条呼哧呼哧地吃。
秦佑在他对面坐下,默默地看着他。
楚绎澈亮的双眼跟他对视,鼓着腮帮子慢慢嚼,一直到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才笑着问:“你要来点吗?厨房烤箱里我弄了点锡纸排骨,马上就好了。”
说着没等他回答,又挑了一大筷子面条塞到嘴里。
秦佑一瞬不瞬地注视他,神色愈加复杂,片刻才开口问:“你到底是觉着馋,还是真的饿。”
按他的理解,许久吃不着好的,回来嘴馋一阵合情合理,可要真是觉得肚饿,那很可能就是身体出问题。
楚绎嚼完嘴里的东西,瞪他一眼:“当然是真饿,焦心的饿,前胸贴后背的饿。”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秦佑眼色更沉,“吃完这顿好好睡,明天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空肚子去,先忍着别吃早饭。”
楚绎眼睛顿时睁得溜圆,讷讷地张着嘴,夹在筷子上的面条重新滑进碗里也浑然不觉。
秦佑见他怔愣,心里头多少有些不落忍,但开口时语气更不容分说了,“没跟你商量。”
楚绎这下不干了,筷子放回桌上,“为什么又要去医院?”
为什么要说“又”
?
因为几个月前楚绎连着几天饭后胃疼,其实也就是闷着隐隐作痛完全不影响他捣乱撒欢,本来觉得不大要紧,却被秦佑拖到医院按着做了个胃镜。
为什么要按着呢?三个指头粗的管子从喉咙插进去一直插到胃里头,喉管被刺激引起强烈的呕吐反射可是还要继续被强插,楚绎当时整个身子都抽搐起来。
所以,这次出门,楚绎为数不多的圈中好友之一凌影后向他抱怨自从生完孩子,她特殊时期不舒服她先生都敢让她喝热水了。
说完,她问楚绎,你家那位怎么样。
楚绎一脸沉痛地说:“我现在不舒服都不想让他知道。”
凌影后一听乐了,立刻向他找安慰:“快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