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地窝在副驾驶座上,齐宁一本正经:“高铁太贵了,我作为组长,有责任为局里节省开支。”
宋希诚嗤之以鼻:“算上油钱过路过桥费,我不觉得开车会比高铁贵多少,说白了,我看你就是想最大限度地剥削劳动力的剩余价值!”
齐宁翻阅着痕检从现场拍摄的照片,对宋希诚的愤慨听而不闻:“这个凶手很小心,如果不是惯犯的话,我就要赞叹他的教育程度和心理素质了。”
宋希诚余光瞥了血腥的照片一眼,不做声。
老实人彭刚问:“从哪里看出来这个犯人教育程度高的?”
弹了弹照片,齐宁不急不慢:“我听痕检的人说,每件随着尸体被抛弃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似乎都用高温消毒过,不要留下说头发指纹那种能提取生物特征的证据,就连商标尺码都撕掉了,加上又在江水里泡了半年多……”
他嗤笑了下,“总之痕检那边是一无所获,当然,就如我对他们当面指出的,最大的可能性是因为他们无能。”
他性格向来自傲,车上的人都与他熟悉多年,倒也不算惊讶,只有宋希诚会暗暗为他担忧,毕竟在中国的任何地方,中庸之道是比进化论更重要的生存法则。
“你想太多。”
齐宁突然说,“痕检的孙皖生不是小人,而且他和我私交不错。”
宋希诚点点头,继续专心驾驶,后排的三人互相看一眼,何慕颇为艳羡地感慨:“头真是聪明盖世,小宋什么都没说,竟然就猜到了他的言下之意,我对组长的仰慕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就恨我为什么这么迟才加入我们伟大光荣的组织……”
吕慎言笑着打断他:“年轻人哪,你要是少看点港台搞笑片,少说点肉麻兮兮的话,别说工作上进步了,就是对象也早谈成了。”
何慕不服:“我不是对象谈不成,而是太多了,我根本看不过来!
你有脸说我,你不是也是光棍一条。”
吕慎言他们几个又是一阵群嘲,宋希诚从后视镜看他们打闹,摇了摇头,再看一旁齐宁早已合眼睡熟,便忍不住放慢车速,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到了H市公安局,很快便取得当地警察的合作,齐宁翻阅着手里的户籍登记,扬眉:“果然是个已婚的,案底也蛮厚的。”
宋希诚在他身旁,低声读道:“赵帅,37岁,H市新湖区人,已婚育有一子,曾在06年到11年数度因嫖=(娼、猥亵、偷窃、斗殴而被劳教或是拘留,真是人渣。”
齐宁想了想:“咱们人手有限,这样,彭刚和小何,你们去走访一下赵帅周围的社会关系,邻居亲属一类。
关键是调查有没有年轻女子,尤其是怀孕女子和他有长时间的来往。”
“至于慎言你,负责查明在去年底到今年初,这个赵帅有没有在B市长时间逗留的记录,尤其是租房买房的记录。”
他们走后,宋希诚看他:“我们呢?”
齐宁悠闲地坐在H市局的档案室里,喝着龙井吹空调:“咱们等他们的消息。”
宋希诚有点怒:“你这是不作为,尸位素餐!”
“错错错,我这是在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分析案情归纳线索,很多时候,已知信息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们只会干扰思路、影响判断。”
齐宁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宋希诚,“再说你前一晚加夜班,今天又开了五小时车,再不休息可能我就要帮你报因公牺牲了。”
宋希诚笑:“当烈士也没什么不好,据说抚恤金涨了。”
齐宁清俊的脸上满是不耐:“说什么丧气话。
行了,讨论案情吧。”
“嗯。”
“案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已知的信息大概有,死者于去年底到今年初之间被人杀害,随即抛尸江中,死时已经怀有9个月的身孕。
本市所有医院的检查人数以及就诊人数相对照,所有同期的孕妇都已在本市或者外地生产,故而我们可以知道这个孕妇要么不是本地人,要么是从未在本市进行过任何产前检查的暂住人口。”